的一团事情。她刚刚听到燕王的死讯,光是这件事情就足以叫人心神不宁了,何况她还记挂着玉澹宫那边。
偏偏皇后是个话多的人,拉着清沅的手,又说了一通,又夸清沅命好,嫁到诚国公府赵家,赵家一家通情达理心胸宽大,所以对清沅这样好,清沅嫁进去十年没有孩子,他们也不在意。
清沅一边微笑着应对,一边在心中奇怪。皇帝是个雅致之人,皇后在皇帝面前时候也会这样说个不停吗……
幸好在安平公主那里并没有耽搁多久,公主今日有些头痛,没有心思琢磨写字的事情。清沅从安平公主那里一离开,就匆匆去了玉澹宫。
玉澹宫门庭冷清,没人来探病。按理说太妃宫中伺候的太监宫女应该不少,可这会儿都不知道到哪里清闲去了。太后身边的宫女若云陪着清沅到来,只有一个小宫女迎接,向若云点头哈腰,却不认识清沅是谁。
若云道:“这位是诚国公夫人,今日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说诚国公夫人从前与叶太妃交好,让来看看。”
小宫女懵懵懂懂说:“原来还有国公夫人与太妃要好,奴婢都不晓得。”
清沅道:“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一个小孩儿自然不会知道。”她取了一个绣囊,里面是些金银小饰物,打赏给若云和小宫女,要她们到外面等着去。
她只想清清静静和叶棠婳说一会儿话。
清沅在床边坐下,静静端详着叶棠婳。快有整整十年,两人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叶棠婳比她大一岁,是她的表姐,十五年前,她们曾一起在宫中住过一段时日,那时候先帝还在,顾太后还是顾皇后。她们被选作公主伴读,还有将来的女官备选。
叶棠婳在宫中颇有人缘,那时候宫中还有传说皇后想选叶棠婳做太子妃。没想到不久之后,皇后撞破了皇帝与叶棠婳幽会,闹成了一桩丑事,皇后想把叶棠婳赶出宫,但皇帝开了口,要册封叶棠婳为嫔妃,为此事帝后之间还闹了一段时日。
最终叶棠婳还是如愿以偿,因为她怀孕了。皇帝当然要给她名分。那时候皇帝已经许久没有子嗣诞生,一时间叶棠婳在宫中风头无两。
然而这些都已经是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
此时此刻,清沅眼前的叶棠婳整个人已经瘦成纸片一样,脸色灰中透着青,额头上青筋毕现。任谁看到她现在这样,都想不出十几年前她是如何的美貌婀娜。
“婳儿。”清沅不叫她叶太妃,只唤她的小名。
叶棠婳长长的睫毛颤动,她睁开眼睛,眼神是散的,过的半晌,她似乎才看清楚面前是谁。
“清沅……”她喃喃一声,忽然睁大眼睛,伸出手一把握住清沅的手腕,“清沅!”
她像有太多话要说,一张口就呛住咳嗽起来,她瘦得只剩一把架子,手凉得和冰一样。清沅连忙扶住她,端过热茶递到她嘴边,给她润润嗓子。
叶棠婳只抿了一小口,清沅要她再多喝点,她摇了摇头:“喝多了就吐,让我干净点去吧。”
她已经连水都进不去了,清沅心顿时凉了一大截,知道太后说的不假,恐怕就是这一两天了。
但她们两个之间,从少年到如今十几年的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两人相顾无言,叶棠婳只是默默流泪,还是清沅先起了头,说:“你哥哥从信州调回来了。大概年后就能回京,你母亲跟着也能一起回京了。”
她也想说说少年时候一起读诗,一起做女工,一张床上聊到深夜时候,但那些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她一张口只能说说眼前境况。
叶棠婳听了,只说:“好……好……他们能回来就好……”
她又叹了一声,攒了点力气,才说:“清沅……还是你命好。当年我们几个人一起入宫,从前在一处玩的,我如今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玉苓,她嫁了良人,可惜福薄,难产母子一起去了。还有更早时候的桐儿,宁馨更不用提了。”
清沅听着这一串名字,只觉得这十几年恍如一梦。她嗓子干干的,竟然发不出声音。
“清沅,你是最聪明的……”叶棠婳声音越发低了,“所以你的命也比我们强……做个国公夫人,够了……”
清沅伸手为她理了理头发,低声道:“婳儿,我来迟了。”
叶棠婳听到她这一句,眼神忽然一亮,说:“你,你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
她的声音含着无限欣喜。
清沅终于忍不住泪水,她说:“我没有生过你的气。我只是……那时候想不通。”
叶棠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睛都亮了些,她说:“这样我便能安心去了。你懂我,我就放心了……”
清沅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终于支持不住昏死了过去。
清沅又独自默默坐了许久,走时候给那个面相老实的小宫女一支镯子,嘱咐她多给太妃擦身子,太妃最爱干净。
从宫中回来,清沅就和虚脱了一样。一回到府中,又是一堆家事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