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是我上辈子欠了这个人的。”
正月十五那日,燕王接了清沅,陪她去京中最繁华的几处看灯。一年之中,这时候街头青年男女最多。他们走在其中,虽然有宫人和侍卫跟着,但也仿佛芸芸众生中的一对。
他们牵着手,萧广逸忽然道:“我很多年没有看灯了,都快忘了灯会是这样热闹了。”
清沅侧脸看向他,她分不出此刻萧广逸的眼睛究竟是一双少年的眼睛还是久经沙场的将军的眼睛。
清沅说:“京中一逢节日,都是很热闹的——这人间本来就是很热闹的。”
萧广逸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他真的乐在其中。他与清沅上了船,侍卫守在船头,他们靠在船边,从湖中看着岸上绵延绚烂的灯火。湖中也有许多游船,湖面上映着点点灯光。
“我原没有想过,我还会这么开心。”萧广逸说。
清沅歪着头,只是看着他在灯光映衬下的英俊面孔,她痴痴地想,而她没有想到,她还会这样爱一个人。
回去时候,萧广逸与清沅同乘一车。在观云坊顾宅门前停下时候,萧广逸轻轻捧住清沅的脸,他们吻住彼此的唇。
片刻之后,清沅才从马车上下来。夜色掩住了她脸上的飞红。
几日之后,正月二十,燕王接顾清沅入宫,在皇帝皇后等长辈面前行礼,然后去祖宗牌位前祭告祖宗。顾清沅被册封为燕王妃,她的名字刻在了沉甸甸的金册上。
☆、第一百廿二章
宫中婚礼与民间不同, 没有宾客喧闹, 宗室也只是为了观礼。观礼之后的酒宴与清沅没什么关系。
思华宫中虽张灯结彩, 但并不吵闹,女官和宫人陪清沅在新房坐下, 很快燕王也过来了。两人在众人注视下喝了合卺酒。
清沅饮酒的时候有些手颤, 萧广逸只是微笑着看她,眼中都是鼓励。
醇香的酒水顺着喉咙下去,胸腔间就热了起来。清沅微微眯起眼睛, 她压着舌头。旁边女官唱了祝词,燕王伸手轻轻抚了抚清沅的脸颊。她今天几乎站了一天, 不停行礼,但浓妆掩盖了她的倦色, 只是透出绯红。
燕王这一动作, 宫人都看出来了,新人是想早些歇了。皇后赐给清沅的宫女都是伶俐人,立刻来为清沅更衣卸妆净面。
等两人脱去了厚重繁复的婚服,宫人也依次退下之后,清沅只觉得一切伪装都已经卸下了。她长发披散, 只觉得身体都变得轻盈了。
萧广逸又倒了一杯酒, 他们共饮一杯。清沅啜饮之后, 轻轻摇头,这一点酒已经足够了。
“我想……”她近乎无声地说。
萧广逸轻轻握住她的肩,将她揽在怀中。
“什么?”他也低声问。
“再近点……”她说。
他抱起她,让她横坐在自己大腿上, 清沅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他们就这么靠在一起。
“够近了吗?”他与她耳鬓厮磨,吻着她的耳朵。他们在一呼一吸之间已经分不清彼此的声音。
“还不够……不够……”清沅的身体在发颤。这一整天,金冠束缚着她的头发,华丽沉重的礼服将她的身体一层一层裹着。她要向皇帝,皇后,许婕妤,诸位太妃一个接一个端端正正跪拜行礼。每行一次礼,都要有两个宫女扶起她。
可她在仪式的间隙,在不经意与萧广逸肌肤相触的时候,在肃穆的宗庙里,她的神思会在一瞬间飘远,她想的是层层衣衫之下的事情。这种时候她都要努力抑制自己不去在意衣衫在肌肤上的摩擦,因为只要去细想那些,只会让她渴望更加温热的怀抱。
萧广逸吻住她的唇。她抱住他。然后视野倾覆,所有的重量都倒了下来。红烛的光瞬间晕开,然后一切都变得昏暗暧昧。她眨了眨眼睛,萧广逸的手向下,他喘息着说:“清沅……清沅……”
他只是唤她的名字。清沅似是喘息又似哭出来一样“嗯”了一声。那声音透着萧广逸从没听过的媚态,他只觉得心都颤了,只道:“我全给你……”
他们弄了大半夜。清沅昏沉间睡了片刻,忽然又惊醒,一伸手就摸到萧广逸,她才又合上眼睛,伸手玩着萧广逸的袖口,喃喃道:“这是做梦么?”
萧广逸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他没想到清沅会问这样幼稚的问题,倍觉可爱,可他刚刚在半睡半醒间也几乎要生疑惑。
这一刻太温暖太惬意,太令人餍足。
“不是梦。”他与清沅手指相碰。
他们喁喁私语,用只有能彼此能听到的声音。
清沅睁开了眼睛,她微笑着看着萧广逸,说:“可我想一直躺着怎么办?”
她这会儿满心都是柔情蜜意,她什么都不想,只想和萧广逸这一刻到天荒地老。
萧广逸也笑了:“难怪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再与你这么躺一会儿,什么雄心壮志都要被磨灭了。”
清沅翻了个身,她趴在枕边,看着躺在她身边的萧广逸,伸手轻轻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