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挺合理,抬起头来吧。”祝雅瞳暗自摇头道。
“属下不敢。”
“哎……”吴征叹了口气,又一拂袍袖。
黎玉书抗不住这股潜劲之力,不由自主地抬头,正对着祝雅瞳那双春湖荡漾一般的美眸。是夜星月齐辉,黎玉书只觉满天繁星忽然朝自己压了过来,近在眼前……
“把朝廷找到你,你供出暗库之后的事情都说一说吧。”
“属下供出巫溪口边的三处暗库,被从牢里提了
出来,但是也没被放出去。他们将我软禁在一处庄园,期间还告诉我祝夫人已死的消息……”
“所以你就把我交代你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没有没有,属下死都不敢说,绝不敢说!他们日夜逼迫,属下只好又说出了几处暗库地点,还供了些家主来往多些的兄弟出来。属下绝不敢吐露半点家主的重托。”即使脑中一片混沌迷蒙,黎玉书脸上还是露出惊惧之意,可见祝雅瞳从前的积威已深入神魂。
栾采晴听得撇了撇嘴,道:“某些人当面说起话来软谈丽语,看着婉婉有仪,换了对其他人可就不是了,看他怕得那个样子。”当年祝雅瞳血洗祝家登上家主宝座的手段之狠辣,她当然心知肚明。
祝雅瞳朝吴征偏了偏头,含了含胸,缩了缩肩,十分可爱地吐了吐小舌头,也不向栾采晴多做辩驳,道:“那还算勉强说得过去。之后呢?朝廷又对你做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黎玉书一样样地说下去,大都是被放出来之后成了巫溪口的一方豪雄,平日怎么应付官府,打点巫溪口的生意,欺男霸女之事。前前后后说了足有大半夜,一直说到了今天。
确认他没有什么事情遗漏,祝雅瞳才朝吴征递了个眼色,甜甜地道:“此人如何处置,请家主下令。”似乎对前面栾采晴说的话有些心虚,生怕影响了在吴征心目中一贯的形象,特别讨乖弄巧。
陆菲嫣对他们母子之间的情感了然多时,见到这里还是不由感叹。祝雅瞳爱子成狂,从长安相见时躲躲藏藏,再到眼下早已亲密无间,这份情感从未有任何改变。
“听他说了那么多,那小妾也不是什么好人,黎玉书摄于娘的威势不敢多言,为人靠不住。他享了好些年的福,年纪也不小,差不多够了。”吴征抄起石桌上的铜制酒壶敲在黎玉书脑后,只听砰地一声闷响,黎玉书连呼声都未发出就已晕去。
吴征又把那小妾提了过来,把铜壶安在她手中,将两人在地上放好,给小妾弄了些掌掴脚踢的上横,又在院子里弄了些争斗之相。假作小妾触怒了黎玉书,黎玉书正下毒手时,小妾情急之下用铜壶敲在他后脑,双双晕去。
“走吧,就算不死,他醒来也是个傻子。”内力直击大脑,黎玉书就算侥幸不死,脑子里也成了一团浆糊。
“家主处置得好。”祝雅瞳跟在吴征身后,还是甜甜道。
翻出了院墙到无人处,吴征忽然回身将祝雅瞳搂进怀里。有力的双臂越缠越紧,缠得祝雅瞳几乎透不过气来。
“谢谢娘。”
过了巫溪口一路向西北进发,途中又【拜访】了几家从前的故人。有些对祝雅瞳忠心耿耿,有些就像黎玉书一样,为了保命除了畏惧祝雅瞳之外,卖了不少祝家的暗线。吴征等人借助忠心耿耿者的商队掩护,一路上隐藏在马车里前行,随手又处理了那些【叛徒】。为了避免踪迹被追查,还刻意绕了几个圈,拐了几道大弯,沿途走了近一月,终于抵达商河城。
商河离长安不过百里,路上就算走得慢,两三日也可抵达。吴征见自己有朝一日,也可像神兵天降一样忽然出现在某个地方,取了某位重要人物的项上人头,不禁热血沸腾的激动中也有些许紧张。
依着书册里的地址,轻易就找到杨兴昌的住所。几间房的普通小院,一妻一妾,二子一女,即使已有了几辈子都不用愁的银子,生活还是过得十分低调平实,吴征暗暗点头。
到了傍晚时分,吴征终于见到这位被祝雅瞳赞誉有加,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杨兴昌。普普通通的长相,中等个头,不胖不瘦,连穿着都十分简便随意。他推开房门,就见四人正等在院子里。与此前的人都不同,杨兴昌先是一呆,随即喜出望外地连滚带爬跪在祝雅瞳面前连连磕头道:“家主,您回来了!”
“杨叔,起来吧。”祝雅瞳以手相扶,道:“你的妻儿都睡得正香,不必担心。”
杨兴昌随意向屋内看了一眼,道:“谢家主。”
“我不是你的家主了。来见一见你的新主人。”
“这位一定是吴公子!不不不,属下无礼,请家主赎罪。”
“不必多礼,坐下说话。”身旁还有陆菲嫣与栾采晴两名惊为天人的绝色,这位杨兴昌居然能正眼都不瞧上一瞧,连吴征都不由有些佩服。而且祝雅瞳随口一提,他就猜出自己是吴征,不仅是脑子灵活,平日也是念念在心,才能迅速作出反应。
寒暄过后,祝雅瞳照例用【离幻魔瞳】盘问了一番。果然如她所料,杨兴昌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