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他在,没人能翻起浪花。武官不行,文臣同样不行。他的继承者却不一样。为压制日渐膨胀的文官势力,只能推出宦官和文官角力。
发起者和倡导者就是仁宗的儿子,永乐帝的孙子,明宣宗朱瞻基。
按照后世的说法,还没君主立宪呢,就想把皇帝架空,中旨不当回事,当真不把豆包当干粮!
于是,宦官集团崛起了。联合永乐朝重建的锦衣卫,同文官集团展开了不屈不挠的集体掐架和政-治-斗争,成为了明朝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尽管,这风景实在算不上好。
想到这里,孟清和无奈叹息。以他往日行事,以及同宦官的关系,想不被归入佞臣也难。
谁让记载历史的笔掌握在文官的手里,皇帝都能骂出X,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伯爵。
孟清和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既然注定要被视做佞幸,那就佞幸到底!
掐架?
他从来就不惧!
当日,沈瑄难得没加班。
策马走在街上,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
天色已暗,除了巡逻的校尉,几乎没什么光亮。
行到中途,沈瑄突然停住。
不远处,孟清和正披着斗篷,提着灯笼立在雪中。
一瞬间,暖流冲刷过心头,沈瑄拽紧了缰绳,策马快走几步,距孟清和五步远,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怎么在这里?”
“等侯爷。”孟清和搓搓手,哈了一口气,“遇上喜事,高兴,想请侯爷过府一叙。”
沈瑄挑眉,握住孟清和的手,“等了很久?”
“没有。”借着斗篷的遮掩,孟清和反握住沈瑄的手,指间划过掌心,笑弯了双眼,“只是没想到会下雪,幸亏侯爷回来得快。”
乌黑的眸子有瞬间闪动,沈瑄放开孟清和的手,顺势拉了拉他身上的斗篷,倾身,温热的呼吸拂过耳边,“如此看来,十二郎的心情果真是不错。”
孟清和咧咧嘴,尽量控制住不去捂耳朵。
视线扫过身边的亲卫,亲卫正一脸肃然,警惕宵小中。
嘴角抽了抽,不觉得太刻意了点?
再看沈瑄的亲卫,也一样。
孟十二郎抬头望天,该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是笨蛋会传染?
天知道。
有兴宁伯中途劫道,定远侯自然没有回家。
伯爵府内,锅里的浓汤已经滚了三滚,片好的羊rou和切成片的白菜萝卜摆了满满几大盘。冻成块状的豆腐直接小半桶。按照沈瑄和孟清和的饭量,这些还不一定能吃饱。
冬天就该吃火锅。
满满煮上一大锅,虽然没有辣椒,熬煮的高汤同样美味,香气扑鼻。
孟清和没准备酒,两人就只是吃rou扒饭。
没过多久,盘子就空了。
一整头羊羔,大半都进了沈瑄的肚子。
饭后,孟清和又拉着沈瑄消食,转悠了几圈,直到送上的茶水变温才停下。
沈瑄坐到桌旁,倒好的茶水立刻奉上。
看一眼孟清和,接过茶杯,抿一口,点点头,“好茶。”
然后不再出声,继续喝茶。
“侯爷。”
“恩?”
“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不能。”
“……”
孟清和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沈瑄单手托着茶盏,悠然自得。
良久,孟清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侯爷,你知道我请你帮什么忙?”
“不知。”
不知道还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
一声轻响,茶盏放下。
修长的手指挑起孟清和的下巴,俊雅的面容迫近,黑色的双眸中清晰映出了孟清和的影子。
孟十二郎的心率又开始飞飙。
“十二郎言喜事,请瑄过府,瑄本心悦。”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流淌,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不想却是如此?”
孟清和眨眼。
“十二郎的事,即是瑄之事。十二郎可明了?”
“不是!”孟清和忙摇头,这误会太大了,“我不是……”
“十二郎不必多言。”沈瑄轻轻摇头,收回了扣在孟清和下颌的手。
孟清和急了,一下抓住沈瑄的手腕,恶狠狠道:“我说不是!“
沈瑄仍是不说话。
孟清和抓抓头,“我是真有高兴事,陛下已命我官复原职,仍镇守大宁。收回官印,我第一个就想让侯爷知道。不然也不会冒雪等在路口。”
他吃饱了撑得半夜跑去吹风!
“那……”
“陛下还令我兼任鸿胪寺左少卿。”孟清和夺过沈瑄的茶杯,一口饮尽,“什么时候把会同馆里的那几位送走,才能卸任回大宁。”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