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莲生不想再过以前那种贫苦的日子,对婚事极为看重,才会一点点与婶娘离了心,最后落入顾玉琳的圈套。
周振不止不是她以为的清雅公子,甚至还是个卑鄙无耻的真小人,满口仁义道德,私底下却会在青.楼狎ji,这样的男人,就算自己真嫁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想通了这个关窍,莲生发现,从头到尾薛素说的都是真话,没有骗她。
认清了这个事实,她甭提有多后悔了,哭着道,“叔叔婶娘,我真的知错了,是真的!”
眼见着小姑娘双眼红肿,就跟核桃似的,薛素忍不住叹气。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只要她知道悔改,不再走错路就好。
“罢了,你先回府好好反省,莫要再惹麻烦了。”楚清河道。
听到这话,莲生心中大喜过望。比起让至亲失望,最后放弃,回府反省又算得了什么?她点头如捣蒜,一个劲儿的应声,一步三回头的走出雅间儿。
赵嬷嬷跟芍药两个站在门外,见小姐出来,赶忙迎上前。
以往看到这二人时,她心里满是怒火,认为她们是薛素挑选出来的jian细,刻意与自己作对,眼下心结已解,看赵嬷嬷那张满布皱纹老脸也觉得顺眼不少。
主仆三人离开茶楼,为了不让小姐被人冲撞,他们特地避开了满是毒物的主街,换了条路回到侯府。
即使绕了远,马车也有些颠簸,莲生却没吭声,安安静静坐在软垫上,模样十分乖巧,让赵嬷嬷啧啧称奇。
此刻雅间儿里只剩下夫妻二人,楚清河将薛素抱在怀里,大掌按着纤细柔软的腰肢,薄唇轻吻着长而卷翘的眼睫,姿态亲密,仿佛要融为一体。
他下颚处冒出些刺棱棱的胡茬儿,又青又黑,贴在细嫩的面颊上轻轻磨蹭着,痒的厉害。
薛素忍不住伸出小手,推搡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她冲着窗外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周振还在街面上趴着呢,你打算怎么办?”
“素素无需担心,周振品行不端,沉湎声色,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咱们莲生,要是他有脸上门提亲,直接放狗将他咬出去便是。”
脑海中浮现出楚清河放狗咬人的场景,女人噗嗤笑出声来,颊边浅浅的酒窝十分醉人。
“侯爷又在说笑了,周家好歹也算是高门,即使周振她娘是勾栏里的清倌儿,咱们也不能将人赶出去。”
粗粝指腹在秀挺的鼻尖上刮了一下,他笑着道,“素素已经有主意了?”
“咱们嘴上说周振人品不好,别人并不会相信,反倒觉得楚家仗着权势,净做一些血口喷人的事情,不如拿到切实的证据,到时候他们想要辩驳,也无从下口。”
“切实的证据?”楚清河浓眉一挑,鹰眸中蕴着浓浓兴味。
“很简单,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窑.姐儿叫海棠,只要海棠怀了身孕,大着肚子去周家门口讨要名分,饶是顾玉琳心机深沉,也没有任何办法。”
提到“顾玉琳”三个字时,薛素脸上带着一丝怒意。
她从一开始就对这种装模作样的女子没有任何好感,更何况顾玉琳不止踩了陈云笙一脚,还将主意打在了莲生头上,真是胆大包天。
“说的不错,过几日我会派人接触海棠,擎等着看好戏便是。”
对于楚清河的手段,薛素也有几分了解。男人手底下养了一帮侍卫,本事极大,他们亲自出马,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从二楼走下来,薛素上马车前,杏眸定定的看着躺倒在地的男子。
平日里儒雅斯文的周公子,现在身上沾满了屎尿,污浊不堪,那张Jing心维护的假面被彻底撕下来,这种滋味儿,怕是称不上好。
红润菱唇微微勾起,楚清河从后头扶着小妻子的腰,二人上了马车后,便直接回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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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楼门前的事情闹的这么大,周家人终于得到了风声,貌美娇弱的周夫人惊呼一声,直接软了身子,亏得周大人眼疾手快,将妻子抱在怀里,这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快,快去把振儿带回来,我可怜的孩子,怎么能受这种苦?”
坐在主位的周老太太面上露出一丝厌恶,显然被儿媳的做派膈应的不行,不过周振好歹也是她的孙儿,总不能放任不管。
摆了摆手,她让管家去芙蓉楼接人。
“老大,振儿回来后,你可得好好管教他,还没成亲就流连于花街柳巷,成什么样子?难道你想让别人说咱们周家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周老太太这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一般,将周大人刺得鲜血淋漓痛不可遏,他虽然娶了ji.女当夫人,却十分在意名声,一想到儿子丢了这么大的人,他就气的浑身发抖。
周夫人惨白的面庞上尤带泪痕,她年岁本就不大,再加上保养得宜,看着就跟二十七八似的,十分娇媚,让人心生怜意。
这样的妇人当个ji子没有任何问题,偏偏她成了周家的主母,还是一副烟视媚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