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程想要在医馆中当个小小的学徒,我也不拦他,只要他日后别再来侯府烦我便是。”
薛程是素娘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按理而言不该这么冷淡,但楚清河却暗暗窃喜,他不希望小妻子将心神放在旁人身上,要是能只看、只想他一个人,那便再好不过了。
*
锦月公主被贬为庶民,对于煦容和整个素心堂而言,都算不上什么好事。
以往煦容为了体现出自己有多心善,对于来素心堂看诊的病患,收的银钱都不算多,遇上那种家境贫寒的,甚至还分文不取,毕竟锦月隔三差五就派人送了银两过来,养活整个医馆的人都绰绰有余,她也不必为这些俗物烦心。
但如今最大的靠山倒台,煦容霎时间就变得捉襟见肘起来,毕竟为了跟对面的颜如玉打擂台,售卖的脂膏汤剂品相都不差,就算价钱卖的低,成本却高昂的很。
要是日复一日的折腾下去,很快素心堂便要落到闭店的窘境。
此刻大徒弟手里拿着账目,走到煦容面前,恭敬道,“师傅,前些日子您定了几车梅花,银钱尚未结清,咱们是先压一压账,还是一并付了?”
秀气的眉头微微一叠,女人只觉得无比烦闷,她行医这么多年,因为身怀医术的缘故,无论走到何地都有不少人捧着敬着,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况?锦月当真没用,连一个村妇都扳不倒,甚至还把自己赔了进去,这世上怎会有这般窝囊的公主?
“你跟摊主好生商议一番,过几日再把银钱给他送过去。”说话时,煦容只觉得无比羞耻,修剪得宜的指甲死死抠着桌角,手背上都迸起青筋。
大徒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对医馆的情况也猜到了几分,快步退了出去。
薛程端着杏仁nai送到屋里,正好与大徒弟擦肩而过,这二人谁都看不上谁,互相瞪了一眼,也未曾打招呼。
眼见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满面愁容,少年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马上能为她排忧解难,让那张清秀面庞重绽笑颜。
“医女,您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与我听听?”
对上少年清亮的双眼,煦容微微一愣,心中暗喜不已。
她之所以要跟颜如玉一较高下,完全是为了那颗桃木珠,只要能将那宝贝拿到手中,也就无须再跟薛氏纠缠了。
“薛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雪白贝齿轻咬红唇,煦容满脸挣扎,似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一般。
薛程满脸激动,急急道,“医女有话直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当年薛素的母亲从我家偷走了两样东西,一样是制作脂膏汤剂的秘方,另外一样是一枚桃木珠,你能不能帮我找到那枚桃木珠,若能将传家宝拿回来,我必有重谢!”说话时,她拉着薛程的手,泪珠在眼眶中打转,那副模样当真称得上楚楚可怜。
薛程呼吸急促,忙不迭地点头,保证道,“您放心便是,我这就回侯府一趟,肯定会将桃木珠带回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跑,看着他的背影,煦容抿唇一笑,眼底闪过丝丝得意。
*
楚清河好不容易从边关回来,薛素心里欢喜极了,亲自下厨置备饭菜,正当她在厨房里忙活时,秋菊小跑着到了近前,急声道,“主子,薛程少爷被守门的侍卫拦在外头,无论如何都不让他进来。”
眼底露出几分诧异,薛素问,“是侯爷吩咐的?”
“正是,侯爷怕您心烦,便下了死令,让人拦住少爷,谁敢将他放进来,便再也不必呆在侯府了。”秋菊满脸喜色道。
有些事情薛素不好出手,毕竟她还要名声,即便姐弟之间并无情谊,也不好做的太过。但此时此刻楚清河亲自教训他,就算薛父再是不满,也闹不出什么岔子。
让婆子看着鸡汤,薛素坐在窗边,这处离灶台稍远些,也凉快不少。
秋菊跟在夫人身畔,问,“你不去门口瞧一眼?好像侯爷也去了。”
虽然瞧见薛程她都觉得倒胃口,但总得在旁劝着点楚清河,否则那人没个分寸,将他打的半死不活,日后可就来罪了。
拿着丝帕擦了擦手,薛素将围裙放在一旁,径直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道消瘦的身影跪在石阶上,眼下尚未过年,地面上满是积雪与碎冰,要是呆的时间长了,那股寒意如同蚂蚁一般,能钻进人骨头中,滋味儿委实称不上好。
楚清河手里拿着马鞭,狠狠在地上甩了一下,霎时间雪花纷扬,白霜四散。
因害怕带着倒刺的马鞭抽在自己身上,薛程眼底尽是惊恐,捂着脸不断往后退,口中叫喊着,“楚清河,就算你是辅国侯,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漆黑鹰眸中蕴着浓浓煞气,只要一想到这小子曾经做过的混账事,男人便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好生教训一番,也省的他如此愚蠢,成为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草菅人命?薛少爷说话可要讲证据,你与岳父来到京城以后,衣食住行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