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她们禁当不起。水颜则好奇问他们为何会在这种时日出来挖野菜。先不说有没有野菜,雪后路滑,也比平时要危险许多。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那妇人说道,“再危险也比在家里饿死的好。”
“他们的爹呢?”
林黛玉阻拦不及,水颜已经把话问了出来。这母子三人在这种天气下出来挖野菜,想也知道当家的男人已经死了。此时问出来,无异于揭人伤疤。
水靖和沐沅也是这般认为,不想那妇人却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活着还不如死了,死了我们日子还能好过些,也不用受这些个罪。”
“他贪赌?”林黛玉只知道好赌之人都会倾家荡产祸及家人。
“不,如果是赌博倒还好了。”那妇人摇头苦笑,“他从来不吃喝嫖赌,还经常帮助别人。东家有事了他去帮忙,西家有难了他也会出一份力,整个香山县的人都说他是难得的大好人,很多人都对他感激带德。”
“可是……”她说着低声啜泣,双眼也红了起来,“唯独对他的妻子和孩子,残忍到了极点。”
那妇人名叫秦三娘,是萧县一个员外的女儿,上面有两个哥哥,后来嫁给她大哥以前书院的好友,祝家麒。祝家麒那时已是秀才,在香山县县衙内做主簿,家有几亩良田,可以说是门当户对的一桩好婚事。
秦三娘成婚以后也曾幸福过一段时日。祝家麒身上不见任何男人的坏毛病,对她也十分好;公公虽然早逝,但婆婆待她跟亲生女儿一般,因此她日子过得十分顺遂。秦三娘在嫁给祝家麒之前就知道他是个热心肠的人,以前在书院就经常帮助有困难的同窗。因她大哥提过几次,她那时就记住了祝家麒并对他有了好感。祝家麒婚后也是如此,谁家有了麻烦只要跟他说一声,他必定会想办法帮忙,秦三娘初时也引以为荣,觉的自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今世才能嫁给这么心地善良的人,后来又生了两儿一女,直把人羡慕的眼红。但是不过几年时间,她就惊讶的发现家里已经没有了余钱。
“怎么会没有钱呢?”林黛玉很是疑惑。主簿是县令的副职,年俸大约有三十三两,而且秀才可以免纳田粮及徭役,每个月还有少许朝廷补贴。只要不铺张浪费吃喝嫖赌,日子不仅能过的比普通人家好,每个月还能存下一些钱。
秦三娘面色悲然,“我成婚了才知,他从来没有将俸禄拿回家过,但家里又不是喝西北风就能过日子的。家里的生活开销,婆婆身子不好需要日日服药,三个孩子也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服要年年换新,这些哪一样不是需要钱。这年年入不敷出,可不就捉襟见肘了吗?”
“那你怎么不跟他说啊!?”水颜急道。
“我岂是没有说!?”秦三娘两眼泛红,悲然欲泣。
但祝家麒不仅充耳不闻,还说她自私自利心胸狭隘,然后仍然我行我素,在外当大善人,对家里事却是甩手不管。秦三娘无法,只能向婆婆求助,谁想婆婆比她哭的还要厉害,说只有她那早逝的公公才能管束祝家麒一二,其他人根本就管不了他。为了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秦三娘第一次跟祝家麒吵了起来,硬是将良田的收租钱给要了回来。因为这一闹,不只祝家麒指责她,祝家麒的那些亲戚朋友还有街坊邻里也全都责备她,说祝家麒那样好的人真是瞎了眼才娶了她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虽然在香山县坏了名声,但好在每个月都有银钱,婆婆也时常安慰,秦三娘硬是咬牙挺了过来。不想祝家麒开始变本加厉起来,竟要将她带来的嫁妆家具送给一户没钱给出嫁女儿打造家具的人家……
“这也太过分了!”林黛玉惊呼一声,“嫁妆是你的东西,他怎么可以代你处置?”
同为男人的水靖对祝家麒很是瞧不上眼,说道:“不经妻子同意就私用妻子嫁妆,这可是触犯了律法,真要追究起来,不仅要革去功名,还要挨上几十大板。”
到底是自己的相公,秦三娘再生气也不会去官府告状,便去娘家寻求帮助。她大哥也确实来了香山县,但一夜过后,态度却整个大转变,将秦三娘训斥了一顿不说,还说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妹妹是个自私自利嫌贫爱富的人,说秦家好好的名声都被她给抹黑了,以后他们秦家人都没脸来香山县,又警告她以后不许再回娘家哭诉,娘家今后绝对不会给她撑腰,宁愿认女婿也不认她这个女儿。最后,秦三娘不仅没有讨回嫁妆,和祝家麒的关系也更加的恶化,香山县的人更说她是个坏心的恶婆娘。
“我的嫁妆早就已经全没了,本以为日子也就这样凑合着过了,没想到祝家麒竟背着我们把祖传的田地也都卖了,还把银子给了别人。”秦三娘悲愤难平,哭泣不止,“婆婆因此气得中风,现在只能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清。”
没了收租钱,祝家麒每个月又给不了秦三娘几个钱,秦三娘无法,只能去有钱人家做帮工。香山县也不富裕,她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银子,只能勉强养活一家人。就这样,她赚来了的一点东西也都会被祝家麒送给别人。
“年前我也挖了不少野菜,又买了一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