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想知道水靖失态的缘由, 但现在有外人在,却不是说话的时候,即使问了, 水靖也不会说真话,何必多此一举引人怀疑。
书香老爷也是吓了一跳, 忙问水靖可有伤到 ,又让下人将碎片收拾干净, 命人给水靖上了新茶。
水靖一双眼睛依旧紧紧盯着那位书香少爷, 眼中俱是震惊疑惑,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 神色惊疑不定,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
见水靖如此模样, 书香老爷不禁担忧起来。毕竟他儿子三年前曾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他不能不担心害怕。
“先生,可是我儿有哪里不对?”
水靖总算回过神来,但神色仍然不怎么好,手脚也俱是冰凉。闻言看向书香老爷,动了动嘴巴,好半晌才艰难的说道:“令公子的面相……实在……惊人……”把他都惊的失魂不已。
听到不是什么‘印堂发黑’之类不吉利的话,书香老爷松了口气,笑道:“原来是这样。不知我儿面相究竟有何惊人,就让先生如此失态?”语气中似乎还有些期待。
不是凶就是吉,书香老爷已经在暗中猜想他儿子将来是不是会封侯拜相光宗耀祖了。
水靖张了张嘴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真话肯定不能说,否则不是吓死书香老爷就是自己被人乱棍打出去。他想了想,只含糊的说了一句面相不同于常人,等闲之辈绝不可及。
书香老爷闻言误以为他儿子就是那受了文曲星眷顾的人,撸着胡须笑开了花,看向他儿子的眼神满是骄傲。
“可否将手给我一看?”水靖终于稳下心神,僵住的大脑开始运作起来。
书香老爷不疑有它,示意他儿照做。
掌纹浅而弱,若隐若无,生命力极为衰弱,与书香少爷所表现出来的Jing神面貌大为不同。一般这种手相者,大多应该躺在床上残存苟喘,说不到一句话就会咳嗽不停。
水靖又问了生辰八字,仔细算了下命格。从这个八字上看,书香少爷这时候确实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水靖才清明的头脑又开始一团浆糊。要么是书香老爷记错了书香少爷的生辰八字,要么是自己学术不Jing。虽然面相、手相、测八字全都出错,发生这种情况的概率只怕比太上皇重新做皇帝还要低,但是大白天都能遇到还活着的死人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水靖思索了下,又道:“少爷自幼体弱,三年前又生过大病。老爷也知,春闱秋闱时许多人都熬不住,不若让在下身边的大夫为少爷诊下脉,也能图个安心?”
水靖这借口找的实在太烂,文东延听得嘴角都抽了一下。不过他最在意的是水靖为何会让万离给那书香少爷诊脉,甚至不惜暴露万离的身份。毕竟一个算命的和大夫走在一起,一般人都会感到奇怪。
好在那书香老爷被欣喜冲昏了头脑,既没有觉得奇怪,也没有在意水靖的前言不搭后语,反而认为水靖说得对,身体要紧。否则考上状元就累死了,又有什么用……
从这书香门第之家出来以后,水靖一直沉默不语。原本还有两家要去探访如今也没那个心情。文东延和万离二人也不扰他,只互相打了眼色,默默跟在后面。
即至别院,水靖灌下三杯热茶,温暖沁到了心头,才感觉活过来了一般。
“那位少爷身体如何?”
水靖问的太突然,万离愣了一下才神色古怪蹙着眉头说道:“正要跟主子说这个事儿,只是刚才见主子有心事不好打扰。从脉相上看,那少爷五脏六腑都已损坏,微火残烛,空有躯壳而已,能保住命就已是奇迹,但是观他气色Jing神却与常人无异,实在难以解释。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脉相,即使医书上也从没有记载……也有可能是我读书太少学艺不Jing的缘故。”他挠了挠脑袋,“我一会儿给师父去信,问问他老人家有没有见过这样的脉相。”
文东延也皱起了眉头,面色沉凝的看向水靖,“平时主子只要看下面相就能算出一二来,今次为何又看了手相和问了八字。说起来,您对手相和八字都不算Jing通。如此这般,莫非那位少爷的面相哪里出了问题?”
“他应该已经死了。”经历过极大震惊,水靖已经可以坦然把话说出来,虽然说的时候仍然忍不住起了身鸡皮疙瘩,“怕就是三年前的那次大病吧。”
绕是文东延出身魔教,江湖上骇人听闻的事情都有听闻过,此时也觉得毛骨悚然,整个人都僵住,双眼瞪大。
万离正在喝茶,听后双手一个不稳,茶水全泼在了他身上,有些甚至顺着他的脖颈流进了衣服里。但他此时却顾不得身体不适,震惊的看向水靖,“……活死人!?”
“不可能!”文东延迅速回过神来,否定道,“我知你口中活死人的意思。虽然四十年前江湖上曾出现过活死人,但那是红绿老怪将将研制的□□喂给活人,使活人丧失理智,犹如行尸走rou。但那位少爷却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一点行尸走rou的痕迹都没有。”
“……也许□□被炼制改良了呢?”万离忍不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