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们也无不可,只希望不要害了你们。”
这妙玉乃是姑苏本地人,自小在遣香庵带发修行。那时遣香庵还不叫这个名字,叫蟠香寺。当时蟠香寺香火冷清,十天半月都不一定有人来烧香拜佛。因生活清贫,寺内尼姑不多,也就只有她和师父惠安师太还有其她几人。妙玉一直以为日子会这样平平淡淡过下去,不想六年前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六年前?”林黛玉微微皱了下眉头。
“二位有所不知,我师父Jing演先天神数,那时曾卜算过一次,我师父原应是寿终正寝客死异乡,谁想命数却发生了变故,圆寂变成了死于非命。”
“你师父就没有防范?”
“可惜我不知。这些都是师父死后我从她留给我的信上看到的。师父她老人家还说大祸临头,避无可避。坚守内心,方拨开乌云见天日……”
那时妙玉还不知道她师父死的诡异,只以为她师父是被一场来势汹汹的疾病夺去了性命。她师父死后,惠慈师太成为新的住持,然后一切就变了。先是改蟠香寺为遣香庵,又在姑苏城放出风声,说遣香庵如何灵验,之后有人前来求病,身体竟然真的康健。
如此妙玉就有了怀疑,想她师父重病之时,她日日夜夜念经拜佛,若真的灵验,她师父又怎会死于病榻。不说痊愈连好转都未有。不过,她也只是有疑惑而已,并未多想,只觉惠慈师太怕是不简单。后来她得了师父的信,才发现事情可能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非她一人可以应对。
妙玉虽然有心调查她师父真正死因,但到底力量薄弱,当时遣香庵又具掌控在惠慈师太手里,只能先假装一无所知,暗中图谋。
妙玉原是仕宦之家的姑娘,只因体弱多病才被送来这里带发修行。她爹娘心疼她,又让派了两个嬷嬷和小丫鬟照顾她的起居生活。因和其他尼姑不一样,妙玉就只和她师父熟识,与其她人感情淡淡。因此在她有所疑虑后倒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毕竟满寺皆知她性情怪癖。不过惠慈师太自成为住持后却经常来她这里,她不知道缘由,只能虚与委蛇。
后来遣香庵名声越旺,香客越多。妙玉是冷清性子,不喜俗世,幸而她只在后院清修,不必如其他尼姑般去前面为香客讲经,日子倒也过的下去。更何况她师父之死还未有结果,更不能离开。某日妙玉去收梅花上的雪,用以来年吃茶,谁知却在半道上碰到一神色慌张的姑娘。妙玉以为她是不小心闯入的香客结果迷了路,便打算送她回去。不想那姑娘竟好像没有看到妙玉一般,目若无人的从妙玉身边经过。
妙玉以为那姑娘是私闯后院不懂礼数,于是拦下了她。然后那姑娘好似才看到她似的,哭求她放她离开。妙玉莫名,想问她出了何事,却来了两个粗壮的尼姑将那姑娘带走。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妙玉一时间反应不急,眼睁睁的看着那姑娘在自己眼前消失。后来妙玉询问惠慈师太,惠慈师太只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她日后自会晓得。
“那你现在知道了?”水颜好奇道,“那位姑娘到底被带去了哪里?”
妙玉脸上出现厌恶之色,“怕说出来污了两位姑娘的耳朵,劝两位姑娘切莫再打听,我只想起来就恶心到不行。两位姑娘只需知道佛门不一定就是清净之地,也许会被有心人利用,成为世间最藏污纳垢之地。惠慈师太自三年前就逼我,我却宁愿一头撞死也不从。可惜最近这段时间越逼越紧,怕是不久之后我就要去地下与师父团圆了。”
说到清净之地变成藏污纳垢之地,林黛玉却是想起一事来。当年京城二十来里处有家水月庵,乃荣国府供养,不想后来竟成了贾家族人的风月场所。也是她大舅舅贾赦嫌荣国府经济拮据,不想再供奉,便过去与那里住持说一声,让她们早做打算,然后就看到了不堪入目场景。幸而发现的早,京城内还未有人知晓,勉强保住了荣国府名声。这种隐私之事还是她后来听惜春所言,惜春还道本想日后将头发剪了图个干净,却没想清净之地也不清净,天大地大竟没有她容身之所。
细想起来,妙玉说遣香庵时的表情和惜春说水月庵时如出一辙,莫不是……林黛玉顿时小脸气的涨红,神色愤愤不已。
水颜因不知水月庵之事,没有林黛玉那般愤恨心情,不过见妙玉心生死志,软声安慰道:“事情还没到那份儿上,千万别提死啊,多不吉利!如今我们知道了,定会将你救出去,你且放心。”
妙玉却没有办法想的那么乐观,“恐你二人不知,一旦有人闯入这里就好像被人迷了眼睛,再难走出去,当年的那位姑娘就是如此。虽不知你二人是何缘故,但其他人却不能如你二位般来去自如。你们在我这里已耽搁许久,还是快些离开,以免害了二位姑娘。”
林黛玉道:“你师父不是留言,只要坚守内心,就可拨开乌云见天日吗?现在即使乌云密布,其实不过就是日出前的黑暗罢了。你不相信我们,也该相信你师父才是。”
“二位姑娘说的极是。”妙玉浅浅露出一个笑容,双手合十作揖道,“邪终究不胜正,我且还要等看她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