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用力,直接将绰漫的鞭子抢了过来。
绰漫一懵,孟桓还从没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你从哪儿听来的谣言?”孟桓厉声问。
“谣言?”绰漫被气笑了,指着孟桓和宋芷,“你看看现在,像谣言吗?”
孟桓不跟她逞口舌之快,转头看了宋芷一眼,只见宋芷脸色煞白煞白的,想来是从没被这样羞辱过,不免有些心疼,去拉宋芷的手,宋芷却一缩,躲开了,低下头不敢看他。
孟桓低下头柔声道:“你别听她胡说,先回屋去,这里我来处理。”
“不行!”绰漫高声道,“他不许走!”
“绰漫,”孟桓道,“你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小姐,这样咋咋呼呼的,非要闹得人尽皆知,都来看我孟府和你的笑话么?”
“可是……”
孟桓抬头冷冷看了她一眼,绰漫吓得立即噤声了,不甘不愿地嗫嚅道:“那好吧。”
绰漫瞪了宋芷一眼:“快走!”
孟桓微微皱眉,到底不好跟绰漫闹得太僵,对宋芷耳语道:“你先回去,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她轻侮了你去。”
宋芷没说话,飞快地看了绰漫一眼,又犹豫地看了孟桓一眼,自知在绰漫面前,自己是说不上话的,便点点头,匆匆离开了。
宋芷自嘲地想:果然自己就不该有任何的奢望,即便只是不能说出口、不能为人所知的些许期待。
一晌贪欢,一晌贪欢,果然只是一晌。
等宋芷走了,绰漫便把火力转到孟桓身上,瞪着孟桓,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孟桓不是东西,他从来没这么骂过她,宝石一样熠熠生辉的眸子眨巴眨巴,倏然落了几滴眼泪下来。
又觉得丢人,转过身去,捂着脸说:“不许看!”
孟桓无奈,叹了口气,这位大小姐也太难伺候了。
“好,我不看,你别哭了。”
“这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绰漫小姐在我府上哭了鼻子,将军不得把我打个半身不遂啊。”
绰漫用帕子擦了眼泪,抽抽鼻子,说:“谁让你欺负我的!”
“明明是你无理取闹在先,”孟桓说。
“我无理取闹?”绰漫反问。
“哪有你这样冲到别人家里,二话不说就要打人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绰漫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做得不地道,事实上,她若是真不由分说打了宋芷,打的是孟桓的脸,但想想还觉得气,道歉是不可能的,说:“那都是他该打!”
孟桓沉声问:“绰漫,你是听了谁的教唆?谁在你面前嚼舌根的?”
“是……”绰漫正想说,转而又觉得不对,“你管是谁说的,你只说,宋子兰是不是引诱你了?”
“没有。”孟桓皱眉。
绰漫不信:“那你干嘛那么护着他?”
孟桓反问:“平时我不护着你么?”
绰漫被孟桓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憋出一句:“这不一样!”
“但凡我府里的人,我都护着,怎么了?”
绰漫:“你还教他练武!”
孟桓:“我没教过你?”
绰漫瞪他:“他区区一个下人,怎么能事事跟我比?”
孟桓压了压火气,解释道:“他不是下人,是我府里请来的先生。”
“按照汉人的礼节,有天地君亲师的说法,他教我书法,是我的老师,理当受到礼遇与尊敬。”
绰漫惊诧道:“哈济尔,你为何要学汉人的礼节?”
孟桓看了她一眼,也没法解释自己怎么突然说起了汉人的礼节,将鞭子还给她,说:“日后万不可再如此无礼了。”
“而且,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朵儿失,这府里头,除了她,还有谁敢在你面前搬弄是非。”
孟桓说完,也不管绰漫,抬脚就打算离开。
“站住!”绰漫说,“你不许欺负朵儿失!”
孟桓回头看了她一眼,说:“绰漫,这是我府里的事,你是将军府的人。”
言下之意,绰漫没有资格和立场来插手孟桓如何处置府里的人。
绰漫站在原地,看着孟桓真的就不管她,自己走了,想了想,还是气得直跺脚,虽然孟桓说得坦坦荡荡,但孟桓还从没为任何一个人如此斥责过她,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孟桓确实是去找朵儿失了。
莲儿同他说过朵儿失的动向,知道朵儿失近来一直对宋芷有意见,但朵儿失在府里也有几年了,不整什么幺蛾子,孟桓原没打算把她怎么样。
偏生这人还不知道安分二字怎么写。
孟桓到时,朵儿失正在房里拉胡琴。
胡琴原是蒙古人特有的乐器,卷颈,龙首,有两根弦,以马尾制成,音色柔和浑厚,听之如草原上的风声、马嘶鸣声。
朵儿失看到孟桓还挺冷静,没有分毫东窗事发的意味,安安静静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