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离君终于轻笑了一声,“这么说……你担心的人是、玄枵?”“嗯。”析木无奈的点头、表示承认,神情中有些尴尬,“我是觉得有什么人在暗处算计我们四个,如果真是这样、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我和玄枵了。”“看起来是这样。”东离君主端着已冷却许久的茶杯、不动声色,“但你更该担心自己才是,毕竟、玄枵法力比你还要深些。”“的确,可玄枵他对此事根本不在乎,而且个性张扬,我担心……”析木轻轻叹了口气。东离君凝视着对方那清雅的脸庞,“你是、要我劝劝他?”“是啊,恐怕天底下能劝得了他的人、”析木再次叹气,“就只有你了。”“明白了,”放下手中的茶杯,东离君又从桌上拾起折扇,“不过、析木兄,你错了,能劝得了他的人确实只有一个,但不是我东离……”“这……”从对面那狭长的眼眸中投过来的并不是逼视,相反那目光倒有些俏皮,可在析木看来、却让他有点儿抬不起头,“很抱歉……”“不、抱歉的是我,实在帮不上你什么忙,”东离君微笑的望着他,“因为对不清楚来龙去脉的事,就算是我、也会无能为力。”“不愧是东离君,总是这么聪明、洒脱,”析木苦笑中渗透着落寞,“如果能有你一半的气质、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那是因为……心中无所牵挂罢了……”东离君悠悠的说道,“说不定哪一天,在我的心中也有了那么一件放不下的事、或一个人,也就不会再洒脱了。” 请收留我吧析木在渐渐远去,孤单的背影、在旁人看来都难免会升出几分同情,更何况是多年的好友。可是,那两个人之间彼此的心意、只能由他们自己来转达——内心在感慨着,东离君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回过头来,“你怎么还在这儿,为什么没回去呢?”“我……我……”柴门后、走出了那个少年,身上穿着东离君刚刚送的衣服,怯懦神情丝毫未减。眸子中流光微动,东离君苦笑着摇摇头,“你该不会是不想回去了吧?”“不是……啊、不,是……”少年的俏脸泛起胭色,慌乱中已是不知所云。东离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手中折扇一张一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求您了!”少年突然跪在脚边的地上,双手紧紧抓住东离君的袍襟,“求您收下我吧,我没有亲人、朋友、没有家,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求您、求您收下我,我愿意侍候您、做什么都可以!”“可、麻烦的是……我并不需要任何人来做什么啊。”东离君很好笑地瞧着他。少年竭力地思考着该如何来打动对方,“我为您做饭、洗衣服!”“这些事情、用纸符去做就行了。”东离君更加好笑。少年继续思考,“我为您挑水、拾柴。”“纸符就能做。”笑容已经很明显地浮在了东离君那清俊的脸上。少年却慌得不得了,眼眶也变得shi润起来,“那、我为你沏茶、倒水……”“有纸符、就够了……”凝视着眼前快要哭出来的脸、东离君难以忍受地笑出了声,“原来如此……既然、那个……你叫什么?”“雪淋、我叫雪淋!”少年忙不迭地回答着。东离君若有所思,“雪淋?你家里、真的没有什么亲人了么?”“从前有个姐姐、叫火浴,”少年漂亮的脸蛋儿上、悲伤顿现,“可她被恶人、害死了……”“啊、好吧,”东离君带着一脸的了然,“雪淋,既然想留在这儿、就留下吧,但是不必为我做什么,随你高兴、想怎样就怎样好了。”“啊?”叫雪淋的少年愣了愣,“那、怎么好……”“在我这个院子里,无论是人、是鸟,是花草、是小虫,都是这样随意生存的,你当然也不例外哟。”东离君笑盈盈的看着他,目光闪过一丝狡黠……——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回住处的路上,析木中了邪似的、一直不停叨念着这句话。玄枵——令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的人,也是自己最在乎的人,更是自己唯一爱着的人;可偏偏又是天底下最无情、最冷酷的人……眼下,明明心里担心那个男人、却不能直接去告诉他,因为真那样做了,结果一定会适得其反、那男人会更加过分。东离君的意思、他当然明白,毕竟、析木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和玄枵关系最亲近的人、正是他自己。可一旦到了那个男人面前、就无法抵御那种压迫力,析木便会身不由已地使自己处于下风,想让对方听从劝告、并给予一定的影响,那是根本办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