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懦弱……析木用他那双瘦削的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恨不得能将体内的谨慎、胆怯成分一股脑的全都抓出来,远远的抛开、不再回到自己身上。然而、在这种这种毫无用处的行为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困惑与烦躁,这也导致向来机敏的他,竟然没有觉察出自己的一举一动、始终被一双火热的眼神监视着。而这眼神的来源、正是玄枵…… 纠结终于回到了家,当踏入自己房间的一瞬,析木便将自己已虚脱的身体投到床上、一动也不想动。有什么东西从他冰冷的唇边轻轻滑过,尚未来得及睁开双眼,一个冷峻的声音已靠了过来。“去哪儿了?看起来、你很累嘛。”“玄、玄枵……”意识到是那个男人,析木反射般的从床上弹起,不料脸孔正和他对上,近的几乎要贴在一起,“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大概够快活一次的了,”玄枵嘴角流露着邪邪的笑容,身子随之逼上来,“回答我,你到哪里去了?”“我……我到……”析木慌忙的向后躲着,行动上显得十分狼狈,“我只是出去走走……”“出去走走么?”玄枵从头到脚扫视着这个本来已经完全在自己掌控中、却又许久得不到的男人。事实上,自从析木前往东离君住处那一刻起,凭借早已布置的式神、玄枵便由始至终地掌控着一切。当听到对方那破绽百出的回答,两道眼神开始变得锐利,语气中带着讥讽,“出去走走干嘛一副很累的样子,你什么时候体力变得这么差了?”“我……我累的不是身体,是内心!”忽然间,埋藏在胸中的郁闷再也压制不住的爆发出来,连析木自己都被吼声吓了一跳,不禁愣在那里。房间内静的出奇,玄枵只是盯着他、不动声色,而呆住的析木也不知该怎样才好。东离君醉人的微笑又出现在脑海中——能劝得了他的人确实只有一个……可是、这世上真的能有这样的人?真的能有劝说住玄枵的人吗……析木竭力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些,悲伤却又占据胸口,“玄枵,降娄、实沉都死了,我们、我们……”“那又怎么样,”玄枵的目光和声音仍然冰冷,“做为Yin阳术士,性命随时有丢掉的可能,真的死了、也只怪他们道行不够罢了。”“可是……”就知道对方会有这样的回答,可那其中的凉薄感、还是让析木产生了几分的诧异。玄枵的目光似乎闪动了一下,“没什么好可是的,难道你学道时、没有这种觉悟?”“觉悟我当然有,可是做为伙伴,能不伤心吗,”
析木放弃般地叹息着,“更何况我、担心的是你……”“我?”玄枵的脸上又现出那种邪邪的笑,“你干嘛担心我,难道对于你来说,我比他们俩更要特别一些么?”“你……”析木觉得对方是真的不可理喻,虽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些!”“小心?干嘛要小心?”玄枵的语气中满是戏谑。析木几乎气结,“你不觉得有人在针对我们吗?!”“针对?”玄枵终于在考虑对方所说的话了,可也只不过维持了一瞬而已,“你是说有人在找我们寻仇喽。”“是啊,若非如此,怎么会这么巧、降娄、实沉都……”析木竭力地说服对方,“所以、玄枵,你平日里还是低调些,不要再那么张扬、放……”“说啊,怎么不说下去了?”见对方在关键的地方顿住,玄枵挑衅般地冷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放荡不羁,不似你析木这般的洁身自好啊?”“你、”析木又气又恼,“你可真是……”“我怎么?”玄枵仍然是那么冷冷地瞧着他。析木抬起头、目光正遇上对方犀利的眼神,而长久以来的委屈再次涌上心头。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还不够明白么,这种嘲笑的态度,是怀疑、还是讽刺——一直期盼能被他用真心来对待,可这个男人仿佛根本没有人类应该拥有的感情,为什么、自己偏偏还会被他吸引……呆呆陷入矛盾中,忽觉肩头被紧紧抓住,吃惊中、析木本能的挣扎,不料双唇已被对方那张冷酷嘴唇捕捉到,接下来、整个人都摔在床上。“唔……”摇动头部想摆脱他的控制,可按在肩头的那只坚硬的右手不但丝毫不肯放松,相反滑向手腕、犹如一把铁钳死死将其扣在床上。玄枵那无情中又带着讥讽的声音直冲面颊,“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像那两个废物一样?”“废、废物?!”析木真的气极了,“降娄、实沉是你我二人的朋友!二十余年的友情……离世后就只换来你如此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