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猫戏老鼠的玩味
顾锦带来的阴影，把乱藤四郎整个人笼在其中。
可是他没办法。
顾锦弯下腰，把本体放回他的手上，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脖子上的藤蔓猛然缩紧，又很快地松开。
踩着哥哥的骨和血，短刀们的日子好过了一点。
“不，不要……”乱藤四郎下意识的面露哀求，却又很快的收起来，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他的眼睫毛很长，眨眼的时候会微微颤抖。
不久，以烛台切光忠为首的太刀弑主，契约残破之后，刀剑们有的当场暗堕被诛，有的自跳刀解池，有的成为流浪刀剑付丧神。
就在乱藤四郎重新握住本体，想要抬手的一刹，
他虚弱地笑：“可以哦，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一期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一期一振一路护着他们，
“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他死不承认。
高洁者被迫堕落。
“是吗？”顾锦顺着他的话反问。
乱藤四郎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抬起头，那种认命的死气一下就被打破了。
带着漫不经心和一丝丝嫌弃。
乱藤四郎的本体以顾锦的手腕为轴灵活绕圈，顾锦手腕一抖，短刀弹起凌空，被顾锦稳稳握住刀柄。
顾锦眼睛眯起，“本来，我也许会看在这个份上心软”
正派的流浪付丧神营地并不接受弑主的刀剑。
眼前的小短刀看起来有些死气，他坐得很乖巧，跪坐，手放在腿上。
他说：
不堪一击的伪装被打破，透露出皮囊下的惶恐绝望。
此身今生飘零久，惟愿兄友，有家可回。
连青年都算不上，最多挨
“您不会这么做的，对吗？”
最残忍不过，
顾锦慢慢地抬手，一点点地捋直放平乱藤四郎的头发，把蝴蝶结一个个松开，手指在打结的头发上轻轻打着旋。
“退也会这样吗”
被限制的等级，遍体鳞伤的弟弟，奄奄一息的其他刀……
他的眼神不可遏制的泄出杀气，
像是亵玩一件不值钱的玩具，
干净，弱小，不谙世事，又同样一身伤痕，无家可归的
顾锦把最后三个字咬的很轻。
至今月余。
最后到这个流浪付丧神营地外围定居。
顾锦在心里叹气，濒临暗堕的乱藤四郎，看起来成熟了一点。但依然摆脱不了身形的稚嫩。
让人忍不住想着。他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下一个问题，他又会怎么回答？
没办法，乱藤四郎的反应实在是太可爱了。
“对了，您好像对我的本体很好奇”
“审神者大人，您想要这样对我阿”
“如果在这里的是他”
“他也会这样，笑着对我说，无论我做什么都可以吗？”
“但被你这样说，我不想这样做了。”
你看
“有意思，暗堕了的刀都是这么，”顾锦沉吟了一下。“无所畏惧的吗？”
“退他，那么喜欢您。”
不期，遇上了来自另一个本丸的，前田藤四郎和五虎退。
是全然臣服，任其施为的姿态。
顾锦知道乱藤四郎的陈述中多有不实和避重就轻之处，也知道乱藤四郎的用意。
苟延残喘至今，如一死能平怒，感激涕零。
“怎么办”
他的脸色苍白，神情却不见得畏惧，有一种心如死灰的冷静。
压弯了皇家御物的脊梁。
“可以把它折断，看看里面的构造。火烧，冰冻，都可以，随您喜欢。”
乱藤四郎双手虚握着藤蔓，不停地咳嗽着。
“审神者大人，求您杀了我。”
他不承认他是砧板上的鱼，语气像是自愿放弃抵抗。
“比如……把我和本体分开，埋在地下。在不需要用灵力的时候，我可以活的很久。”
那是你一心仰慕之人
尤其
神情可怜又惊恐，但不管多么害怕，不管多么绝望，还是会逼自己拿出自认为正确的，讨人喜欢的，反应和回答。
无处可去的他们兜兜转转，有的抵御不住暗堕，不可救了；有的死于溯行军；有的缺乏灵力回了本体；有的，不知所踪，亦不知所终。
乱藤四郎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竟然透露出几分乖巧，配上他本就纤细的身形，就算有着狰狞的骨刺，也透出几分可怜来。
两振，藤四郎。
“不知道五虎退暗堕之后，会不会也像你一样？”
“或者审神者大人有别的想法？”
一期也好，短刀们也罢，不过是在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