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荧窝在被子里,大脑放空,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几乎从不跟周子衿吵架,交往至今都没有爆发过什么矛盾——那不代表矛盾不存在,它只是太庞大了,庞大到骆荧无时无刻不被这种气氛笼罩,她只好假装看不见,维持那点可怜的虚假和平。
就像是房间里住着一个巨大的怪物,如影随形地跟着两人饮食、起居,壮硕丑陋的身躯伴着人类挤进一道窄门,可他们照常生活,仿佛门框的裂痕不曾存在。骆荧竟然就在这样可怖的情形下与周子衿交往同居一年之久,原因只是一句虚无缥缈的“喜欢”。
喜欢是一种有毒的感情,让人变得软弱而坚强,聪明且愚蠢,在伤口上长出花来,不可自拔,无可救药。
骆荧失眠时就会乱动,企图找到最佳的入睡姿势,周子衿被她的动作烦得不胜其扰,从床头柜里0出一包烟,贴在骆荧耳朵边说了句“你先睡,我去ch0u支烟”便起身出了门。骆荧在他离开后靠坐在床头,手指捏着被角。
她有点灰心,想不明白周子衿跟她在一起是图什么——谈恋ai最基本的快乐都得不到,她也不清楚自己这份喜欢何时会消磨g净。没有交往时,她看周子衿是天上的星星,那种遥远而纯粹的ai慕支撑她九年,有一天这颗星星坠到她手里,她也会变得贪心,希望能再握紧一点。可如今的情形却是,星星只是将他的虚影投s到她手上,她什么都抓不住,膨胀的野心让骆荧在每一个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刻感到无b挫败,她曾经蓬b0跳动的心脏被微弱却悠长的颤痛折磨得终至麻木,每一瞬都告诉她:“喔,又是这样,还好我已经习惯了。”周子衿的冷漠和反复无常把她磋磨得简直要苍老了,她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倦怠和疲敝,涉及到周子衿的事,她的jg神已经大不如前了。
或许真该像雷如说的那样,给自己留点t面。
而每一次当周子衿像个劈波斩浪的英雄一样出现在困顿的她面前神兵天降地拯救了她时,骆荧又会发觉自己对他的喜ai一如既往,他仍然g净、明亮、别出心裁,像一份世界装在漂亮盒子里扎了蝴蝶结的独特礼物,包装jg致,绸带粉红,她又一次跟随自己身t九年的惯x靠近他,被烈火灼得遍t鳞伤。
周子衿的心烦意乱跟着一支烟的火光熄灭在烟灰缸里,他喜欢浅尝辄止的状态,克制得过分,禁止自己对任何东西上瘾,烟只是偶尔碰一下。他也讨厌被扰乱,对任何计划外的心情都感到烦躁,在他自认为已经整理好恢复到平时的冷静时,重新漱了口又走进卧室。
被子里鼓起一个包,骆荧缩在里面,像只小小的兽类。周子衿把被子掀开,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憋得通红,额上的碎发被薄汗洇sh,周子衿掐了把她的脸:“想把自己闷si啊。”
周子衿凝视她,她眼睛里的委屈就溢出来。骆荧的嘴巴在紧张时就会抿起来,很无措地闭合成一条线,唇se淡粉,上唇的唇珠翘起来,在这样无边无际的暗中像颗夜明珠。周子衿用那支烟平复下去的莫名躁动又涌上来,嬗变成另一种无法化解的火焰,从胃里顺着肺腑和脉搏纹路,一路烧到下腹,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发亮,他想,不该这样。
然后周子衿低下头衔住骆荧的嘴唇,把她的两只手腕叠在一起按到床头上,动作很大,有种超出周子衿行事风格的粗暴。骆荧仰头迎合这个不太温柔的吻,打开齿关任由他深入、t1an舐、啃咬。骆荧吃痛,却没有叫。周子衿覆上身t,一手把碍事的薄被扔开,整个人的y影都把骆荧罩住,骆荧在nv生里已经算是高挑的身材,但在周子衿面前又显得很娇小,她闭上眼,用舌尖轻轻地触着周子衿的口腔内壁,t1an到淡淡的薄荷味,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可周子衿丝毫没有被安抚到,反而用手捏住她的下颌,身t里原始的冲动翻涌着,脑海里那点理智几乎是要被完全淹没了。
一种未知的恐惧将骆荧的心头摄住,床上的周子衿多数情况下会在意骆荧的感受,他总是能完美地把握住一种介于被支配的臣服感和za的舒适感中间的微妙界限。这样的情形对于骆荧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周子衿的躯壳里禁锢不住的东西泛上来,杀气腾腾地包裹住她,她先是感受到强烈的威胁,可又天然地对周子衿付出信任,于是挣开他强y桎梏的手,水蛇一样缠上去,胳膊环住他的脖颈,手掌抚0着他覆盖后颈的发尾。周子衿的头发完全不像他的人,很软很蓬松,发尾总会乱蓬蓬地炸起来几根,像小孩子一样,可ai得与他本人格格不入。
周子衿一顿,动作缓下来,留恋地吮了吮骆荧的唇珠,终于肯慢慢地把空气让渡给骆荧,周子衿借着一点透过窗帘的昏暗月光凝注着骆荧脸颊通红气喘吁吁的表情,她的眼睛很大,却天生钝感,所以眼睛里面时常装着状况外的茫然,这种形象有时候在周子衿眼里非常可气,可这时却向他释放了一种“快来欺负我”的信号。
周子衿又贴上去咬,手掌掐住她纤细的脖子,迫使她仰起头来,承受着周子衿骨骼里乖戾暴nve的yu念。过了很久周子衿看到她好像真的要晕过去了,于是又大发慈悲地放开,骆荧大口大口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