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范凌是个深藏不露的,打死他也不那么冲动去挑衅。“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肚子里骂人的话来回滚了半晌,刘章也只憋出了那么一句。他空了四球,而范凌只空了看来无疑是十足的倾慕。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肠子都悔青了。范凌此刻无疑是意气风发的,但并不是多么外露于表面,而是由心散发出的气韵。只因为身侧那个满眼崇拜的小娘子,让他本不觉得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事都变得值得骄傲了起来。“还怕吗?”将球棒杵在地上,范凌胳膊搭在上面,整个人处于一种悠哉游哉的状态,扭头笑问道。李青芝观了半晌,心绪早已从起初的忐忑变为崇拜。甚至觉得东家每一次挥动球棒都是那样威风凛凛,比她三兄还要威风凛凛。李青芝很是崇拜,先前的不安一扫而空。正满心崇敬着,忽闻东家扭头问了她那么一句,李青芝差点没回过神。“不怕了不怕了,大人可真是厉害~”对于满心佩服的人,李青芝从不会吝啬于自己的夸奖,扬着笑脸大方夸赞着。这无疑将范凌哄高兴了,看着刘章也少了几分不顺眼,遂好性儿道:“这样吧,反正胜负已分,我也不做什么无用功了,就当是我让你刘七郎一球,结束了罢。”范凌说得温和好听,但放在刘章耳中又是一重羞辱,让他一球,照样能稳赢他,这是何等嚣张?气煞了他!但再气,决定权也在范凌手中,容不得他说不。哼,有本事多让他几球试试看!刘章气哼哼的想着,只能木着脸应下。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刘章一时间忘了自己输了后的彩头,就要提着球棒走,躲开游人看他的热闹。“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经过范凌身边,一根球棒蓦地横在他跟前,就听见对方语气凉凉道。刘章本就发沉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心情差到了极点。他怎么忘了这一茬,完了。范凌见他僵着不动,讥讽道:“刘七郎不会不认吧,这里可这么多人看着呢?”有的来的稍晚些的游人不知两人做了什么赌注,好在有热心的游人给他们解答,知道刘七郎的惩罚是什么后,所有人都露出了看热闹的神色。刘章纵然千不愿万不愿,但这是自己应下的,还那么多人看着,他又不能不认。算了,凑合叫两声,等人少了就溜走!这样想着,刘章又觉得好受一些。正当他这般耍小心思时,范凌好似他肚子里的蛔虫,当场喊了他的老对头,扶风县出丑,又能奉承范凌,冯五郎哪里会放过这个绝佳的好机会,大笑着应了。刘章气得想骂娘。刘章真想甩手不干了,但若是这般,他自己都有些唾弃自己,且回去范凌这厮再气势汹汹往他爹那里一告,他铁定要脱层皮。他老子天天让自己跟范凌打好关系,若是让范凌那厮告到他老子面前,他老子非得痛扁他一顿然后断了他所有的花销,让他生不如死。罢了,都是命。做了好半晌的心理准备,刘章有了动作。众人只见,那素来跋扈骄纵的刘七郎在冯五郎的监督下梗着脖子往前跑,一边跑还一边发出汪的一声,虽僵硬无比,但在场的人听得十分清楚。毕竟是县令公子,游人不敢当着人的面落他的面子,但看到刘章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时,所有人都大笑出了声……李青芝早就偷偷笑了好半天了,心情畅快的不行。若是真让这个刘章得逞,她才没了退路。竟敢让东家赶她走,李青芝想起这个就火大,恨不得自己去监督他狗叫。但这也是想想而已,她才跑不动这山路。“这下开心了吧?”范凌将球棒随手抛下,眉眼含笑地问了李青芝一句。
收住笑,李青芝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一双眼眸如月牙泉,里面尽是潺潺溪水。“开心。”将远望的目光收回来,李青芝忽地又腼腆了起来。游人见热闹结束,纷纷散了,但临走前许多人还是偷偷瞧了几眼范郎君身侧的小娘子。无论看几眼,他们还是会被惊艳的程度,怨不得会惹得今日这一场热闹。再次同东家一身清净地走在山林中,李青芝觉得全身都是松弛快活的,之前的疲惫也一扫而空了。“没想到大人捶丸这么好,是自小就玩吗?”李青芝心神正雀跃着,忍不住跟东家搭着话,眼眸中满是兴奋。范凌看着活力四射的少女,颇有种身边围着一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还像鸟雀一般啾喳个不停。“算是吧,只是来扶风县以后就没玩过了,今日是头一回,手有些生,第一棒便空了。”范凌没忘记他第一棒空时少女那不安的眼神,不动声色解释道。虽然他后面也证实了自己的能力,但他还是不满足,想要将自己的形象树立得伟岸一些。“没事的,空了一棒,大人也很厉害。”很奇怪,少女这番话明明笨拙而又简单,但在范凌听来却比舌灿莲花的甜言蜜语来的更舒心。说着笑着,两人便到了空净寺。那是一座不大的庙,陷于郁郁葱葱的山林间,很是古朴安静。还没进门,李青芝都好似闻到了庙宇中飘出的阵阵檀香。范凌虽来过一次长青山,可当时并没有来空净寺礼佛,故而也算是第一次踏进这里。两人找了一个小沙弥为他们引路,往信众祈福的主殿去。寺庙虽小,但也是七绕八绕的,让两人庆幸找了个引路的小沙弥。半途中,一处热闹吸引了二人的视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那是一棵巨大的菩提树,少说也有个二十年的岁月,枝叶繁茂,生机盎然。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菩提树枝干上挂的各色红丝带,密密麻麻x地,随风飘扬着。这是姻缘树,不管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