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脚趾甲没有完全长出来,是发育未满六个月的胎儿,从母体中取出,炼制成婴鬼供奉。
老家的老道士曾经说过,婴鬼未足月便离开母体,怨气尤其强烈,是不少人养小鬼的主要途经。供奉好小鬼,可以让心中所求的一件事顺遂。但此法Yin邪,炼养人多会遭此法反噬,阳寿减短至少三十年。
当时阮洋还曾不屑此法术:“这样大损阳寿的事哪个蠢人会去做?”
老道士没看他,微叹道:“你出生富贵,蒙祖上荫庇,从没尝过人间疾苦。倘若真的有人被逼得走投无路,为了利,他们便会铤而走险,宁愿痛痛快快地活个十几年,也不穷困潦倒蹉跎到死。当然,天道轮回,万事皆有因果,到了冥府自有判官审判。”
现在老道士口中说的婴鬼就活生生地挂在阮洋眼前,阮洋努力回忆老道士接下来怎么说来着,却总是想不起。
“咯咯咯——”
婴鬼探着头在空气中轻嗅,仿佛要捕抓些异样的气息。阮洋这才想明白,刚才婴鬼为什么会那么准确地扑向自己。在母体中眼睛并没有发育完全,但嗅觉和听觉却已经具备,听到阮洋的声音,方向自然定位得准确。
阮洋捂住应教授的嘴,没有觉察到应教授身体瞬间的僵硬,轻手轻脚地拉应教授起来,慢慢绕开办公桌,就要往办公室门外去。
婴鬼似是听到了脚步声,“咯咯咯”笑得更加大声,音调还有点尖锐。小身子轻轻一荡,便从书橱跳到办公桌上,瞪着无瞳孔的白眼笑嘻嘻的,仿佛发现了一个新的玩具,欢喜地要往阮洋的头上冲去。
阮洋立马闭眼,脱口而出一句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咒语。老道士念念叨叨教了他这么久,就这一句背得牢。他没发觉,在自己闭眼的那刻,被自己拽在身后的应教授微抬了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地瞥了鬼婴一眼。
鬼婴如同撞在一片无形的屏障上,滑在地上,咿咿呀呀开始尖厉地哭了起来,差点没刺破阮洋的耳膜。
阮洋睁眼,见鬼婴仿佛近不了自己身高兴地击掌:“本少记忆力真不是盖的!”立马再接再厉又稍抬音调念了一遍。
背后的应教授指尖轻抬。鬼婴如同坐在一片小船上,飘飘荡荡地飞起,融入在壁橱间,消失不见。
“大哥,别怕。”阮洋得瑟地转过身,拍了应教授肩膀一下,“小事一桩,解决了。”
不等再自夸一番企图自卖时,阮洋被应教授一把抓住。应教授拔下U盘,电脑屏幕瞬间暗下,拖着他钻进了窗帘后。
不透光的厚重窗帘遮盖了眼前的视线,只听见办公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铛——”
来人踢到了什么东西,阮洋撇了下嘴。
“这门把手怎么掉了?”是陈院长的声音。
阮洋心提了起来,偷眼去看眯起眼尾,凝神听外面声音的应教授,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些,亲近。
为了尽量隐蔽身形,应教授几乎是把阮洋紧紧搂在怀里,贴着玻璃窗。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俩身上,带来微微热意。
偏偏被困在这个密不透风的角落,阮洋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烧。可奇怪的是,眼前的应教授身体却很清凉,让阮洋不由想靠近去燥。
身体比想法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阮洋压近了身子,双臂环在垂涎已久的窄腰上,手掌不着痕迹地拂过。这肌rou,有料啊!
他明显地感到应教授彻底石化了,肌rou紧绷起来,极力往已经没有空间的玻璃处挤。
阮洋掩去馋狼一样的目光,抬起头,一脸无辜无害。用自己澄澈的眼神表明,自己只是没有办法,不想被发现。
应教授狭长的凤眼微瞪,瞳孔倒映着阮洋的无辜脸,眸底掀起惊涛骇浪,刹那间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立刻就要把他扔出去的凶狠,只是阮洋的错觉。
近距离的注视,才发现应教授的瞳孔是双色瞳。靠近瞳孔一圈是藏青色,外面一圈是棕绿色。
阮洋愣愣地看着,直到一只大掌按着他的脑袋,强行给他转了个方向。面朝玻璃,看见细微的尘埃在光束下舞蹈。扑腾扑腾,正如此时阮洋胸腔内的心跳。
窗帘外传来电脑的按键声。有电话响起。
“李先生,您放心!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不会有任何闪失。这次是个意外,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些事情发生。”
“风头不用避。就是抑郁症致死。对我们慈善院没有什么影响。”
“对!当然了,还有些新来的货。您可以用我们提供的账号密码登陆,就可以查看货的资料了。”
“哈哈是,欢迎您赏光捐助!”
只听到陈院长的话,听不见电话那头的话,阮洋有些不明所以,正要仰头询问应教授,发现应教授的大掌一直盖在他头上,阻断了他的视线。
呵,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我的脸?
一向是人群视线聚光灯中心的阮洋,何时受过今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待见?胸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