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但让人魂飞魄散这种事,还是会被大多数人唾弃,更别说拿魂魄炼器了,完全是邪魔手段。
妖王知道苏琬在想什么,说道:“不会有人知道,本王在万魂幡上添了东西后,瞧着仙气盎然,不是仙人,瞧不出那是魔器。”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说说我此刻在想什么?”苏琬松开眉。
妖王挑了挑眉,“魔界的人快找来了,魔头该换地方了。”
苏琬笑了:“你厉害,那正好,我也要去仙界了,他要是不挪窝,我还真不好走,就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去仙界度假?”
当晚,迷仙河附近的关隘就传来云梦大泽魔气爆发,出现小范围兽乱的消息。
“终于来了。”
大魔头伸伸懒腰,丢开了酒葫芦,闪身出现在月溪屋内,小月溪盘膝打坐,大魔头将万魂幡屈指一弹,从月溪眉心刺入,巴掌大的小旗子仿佛水珠融入海绵一般,渗进了月溪体内,而他却豪无所觉。
“其实我还真想养个儿子,可惜你又不认,那以后有缘再说吧。”
大魔头摩挲着下巴,喃喃低语,身影如烟云消散,如同来时一般,悄然离去,山腰处等着苏琬。
没有告别,也没有欢送,苏琬一行,在东方泛着鱼肚白时,踩着晨风离开了落霞山。
琅轩站在丹霞峰之巅,迎风而立,衣衫猎猎作响,初阳在他身后渐渐升起,为他镀上一层金光。
“你可以追上去,以你现在的修为,上仙界应该差不多了,清云门还有老祖宗们帮忙撑着,去吧。”青辉真人拍拍琅轩的肩,鼓舞的道。
“然后呢?”琅轩问,又自己轻声回答:“师妹身边已经不需要我了,妖王虽是妖,但比人更重感情。”
青辉真人觉得自己儿子在哭,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重重拍拍他的背,力道大得能拍死人。
琅轩皱了下眉,转身,朝远处的家人点点头,持剑往后山走。
“我去练剑了。”
青辉真人手下拍空,身子一个趔趄,掐腰回身瞪着琅轩的背影,琅轩的步伐很快,跟平时没什么不同,顿时骂道:“这小子,连争也不敢争,没出息。”
“轩儿再怎样,也总比你有出息”息夫人没好气的瞪着青辉,青辉耸耸肩,不说话了。
月溪没有在崖上看着苏琬离开,而是抱着晶剑坐在门槛上,衣衫也没穿好,头发也没梳,头埋在膝盖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星打着哈欠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搂着他肩膀,道:“我刚听说琬小姐走,反正早晚都要走的,半年前你就知道,你别难过了,好好修炼,等成了仙,说不定还有机会见面呢。而且那个天天欺负你的坏蛋也走了,这不是好事么”
“你别理我”月溪声音哽咽,站了起来,抱着剑埋头往后山冲。
天星看着月溪的背影,抓了抓头,掏出一支灵晶笔来刻符,抽着鼻子嘟囔:“小孩子真别扭,明明对醉尘前辈喜欢得不行,却每次见了都喊打喊杀,这下好了,人走了吧还是小姐好,走前记得给我准备纪念品,而且是连嬛小姐都眼红的灵晶笔,不知道别人的是什么?”
月溪埋头向前冲,眼泪不由自主的涌出来,心里难受得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又不要我了,一次两次,每次都是这样,连问也不问就走……”
“月溪。”清冷的声音含着丝丝关切响起。
月溪抬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跑到了琅轩平时练剑的地方,他摸了摸眼泪,呜呜问道:“师父,我明明好讨厌他,好想杀了他,但是他说都不说就走了,我会这么难过,像要死了一样。”
琅轩已经从苏琬口中知道,醉尘内里是魔界魔王,并非月溪父亲,但这半年来,对方却真将月溪当成了儿子般教导,虽然有逗弄的嫌疑……苏明河曾经叫醉尘做叔叔,既然能跟仙人有亲,或许并非那种无情无心凭欲望生存的天魔吧。
他将手放在月溪头上,轻轻拍了拍,道:“这是父子天性。”
月溪想说,他才不是我爹,但哽咽着,就是吐不出词来。
琅轩突然问:“你想不想以后跟着他?”
琅轩忘了哭,呆呆怔愣原地。
琅轩蹲下,与月溪平视,认真道:“也许你有感觉到,他只是用着你爹的躯壳,内里却是魔界魔王,我们门派,虽然不主张为恶,但也不避忌妖魔,你要真想跟他在一起,我送你去。”
月溪傻傻的喃喃道:“师父……”
琅轩摸摸月溪的头,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道:“虽然你还小,但修行不分年龄,有了心魔就要突破。选择吧,跟上去,他是魔王,或许你要去的将是魔界,要面临的情况也非常险恶,但直面本心,任何阻扰修行的障碍,皆挥剑斩断。或者留下来,安稳平淡的修炼,等时间久了,慢慢忘记他,也有可能,时间让心魔将你吞噬。”
月溪沉默,半晌低声说:“我知道他不是我爹了,但他真的很像。”月溪抬起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