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本以为是厨房里的机器人在剥蒜还是什么的,直到一股腥臭味传来。
他对气味是最敏感的,闻到那气味便皱起眉抬起了头,转过头去,看见了一股黑烟从紧闭的大门门缝里丝丝缕缕地钻进来。
那种臭味不算很浓郁,闻起来就像是死过鱼的烂泥巴,腥臭里带着腐烂,明玉折莫名其妙地想到,基三的全息环境做得还真还原,乱葬岗的臭味和这味道一样一样的。
钻进来的黑烟越来越多,从门缝往屋里爬,而机器人似乎并不能发现那种黑烟,警报完全没有被触发。
明玉折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看着黑烟,随手抓了把开心果,想了想感觉有点舍不得,便换了旁边的松子壳,往松子壳上吹了一口气,然后扬手朝黑烟丢了过去。
松子壳哗啦啦撒了一地,在地上弹跳着,分布成一个奇怪的图案,一道微光迅速闪过,仿佛张开了一个看不见的大口,把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黑烟全都吸走。
明玉折拍拍手,满意地点头。很好,虽然换了个壳子,不过他的实力还是保存了七八分的。
他抱着猫爪抱枕翻了个身,把两条大长腿搭在沙发背上,想着会是谁把那些脏东西放过来。
原主平时社交恐惧,宅得很,朋友都没有更别说仇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这边的问题。
如果是明家的锅,仔细想想也不太对,他在明家里都没存在感,外界更是一大批人都以为明家只有两个孩子,这种忽视让绑匪都没找上门过。
难不成是他这栋房子里有什么好宝贝?
明玉折顿时挑起眉梢,跳起来在屋子里转悠。
这栋房子是原主自己用零花钱买下来的小别墅,比不上明家那么金碧辉煌,但他一个人住也是很宽敞了,客厅阳台的装潢被他重新捣腾过,现在是简洁清新的风格。主卧怎么舒适怎么来,地上铺了雪白的毛毯,七条一模一样的随便换洗,墙纸是他亲手画的山水花鸟画,既风雅又慵懒。书房在他卧室里面的小套间,三个书架一套书桌,风格很复古。最后是练习室,原本这里是客房,但是被原主当做了杂物间,明玉折收拾出来锻炼身体,装上了模拟器,可以在里面做各种训练。
这栋房子怎么看也不像有宝贝的样子啊。
明玉折从练习室回到客厅,东张西望试图找到有什么看起来很像宝物的东西,但是看了好几圈,最宝贝的东西,还是他的联络器。
以及他自己。
“唉,难不成是弄错地址了?”明玉折伸手指点点下巴,看着已经被吸干净的黑气,拿起扫把扫干净变得黑漆漆的松子壳,指尖跳出一缕深紫色火焰,把松子壳给烧了。
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他的食欲,晚饭做好之后他心情愉悦地吃完了晚饭,在阳台上浇浇花压压腿,消化得差不多之后去训练室锻炼了俩小时,接着洗完了澡,便在书房画画。
他今天画的不是人物,而是画了一只睚眦,挂在客厅里镇宅,反正他这里也没什么人来,也不怕煞气会冲撞到谁。
挂好凶兽图后,明玉折心满意足地脱掉衣服缩进被窝里睡觉,家务机器人给他关了灯插好助眠熏香,离开卧室。
黑暗里,熏香的清淡甜香缓慢弥散,抱着玩偶的明玉折睡熟了。
书房的墙上,画卷上有微光浮动,画里的雪花像是被按下启动键,慢慢飘落下来,画中道长的发丝飘动着,低垂的双眸抬了起来。
一股清冷的琥珀香悄然弥漫,画中抱着剑的道长往前伸出手,纸面忽然泛起涟漪,宛如水面被拨动,一只白净清瘦的手从纸面下探了出来。
画中的道长慢慢摆脱开纸墨的束缚,从画卷里走了出来,白底的靴子踏在地上的毛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他身后的画卷在他走出来时,飘落的雪花便骤然停顿,与原先并无差别,只是雪竹之下已经没了人影。
走出画卷的道长目光沉静而好奇,看了书房周围一圈,便从书房的门直接穿了出去,站在了明玉折的卧房,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望着墙上气势磅礴的泼墨山水画,神情有些惊叹,目光慢慢转到床上隆起的包上,犹豫了一会儿。
但他到底还是输给了好奇心,悄悄飘了过去,看一眼能画出这样的水墨画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瞧了一眼,他便不自在地把脸转到另一边,藏在发丝里的耳尖红了一下。
明玉折的睡姿其实很乖的,但是他喜欢光着睡,侧躺着把脸颊压在毛茸茸软绵绵的玩偶上,脸颊嘟起来一块,嘴唇微微张着,露出一点洁白的兔牙,原本便清秀白皙的脸越发可爱起来,看着比实际年龄都还要小。
或许是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睡梦里的明玉折轻声哼了一下,皱着眉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摸索。
道长飞快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很快明玉折也安静了回来,没有醒来。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绕到游戏舱旁看了看,又好奇地在周围转了几圈,最后还是盯回了床。
他在游戏舱旁边盘腿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