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两家人也是几天没一起吃饭了,便将贺氏也请过来,一同用了晚饭。
许氏最近很忙,既要照顾着青梅叫她静养,还得出外去探听消息——在顾府外蹲守了许多天后,许氏选了个看起来好说话的仆妇。不过她自己没敢出面,怕往后认出来不好看,便又想法子托了个人去打听。
打听高门贵妇喜好的事原也不少见。许氏只说自己有事相求,须先探知顾府夫人和郎君姑娘们的爱好,那人在这种事上是惯熟的,拿了好处便满口应下了,现下许氏正在等消息。
第二天前晌,青梅在软语撒娇恳请过许氏后,拄了个拐杖在院里散心,贺子莲过来陪她,小姐妹俩闲了没事就嗑着瓜子儿下棋玩耍。旁边小不点儿靠在青梅脚边,呜呜叫着玩一块骨头。
忽听院外有人敲门,贺子莲跑过去打开门,顿时愣住了——门外的郎君锦衣玉衫,可不正是魏离么?
魏离见了她也是一怔,贺子莲知她是来找青梅,便让他进去了,而后入内倒茶。魏离走至青梅跟前,看她尚且拄着拐杖,便道:“那天伤得很重?”顺势就在她对面坐下了。
青梅有些意外他的到来,回答道:“没那么严重,是我娘太谨慎小心了,非要我拄着这个。魏三郎莫不是来打酒的?”
“我倒是想喝,你这有卖的么。”听那语气,魏离显然不是来买酒的,青梅便瞧着他不说话。正好贺子莲倒了茶出来,给两人各自放了一杯,看了魏离一眼,撅嘴在旁边坐下了,倒有几分警惕的意思。
魏离看了看青梅努力憋笑的样子,瞧着贺子莲没打算腾出地方让两人独处,便道:“我经过五合街,顺道来看看你的伤。”
“伤已经好啦,那天还得谢谢你。”青梅想起那天的事情,脸上就有些发热。
魏离“嗯”了一声,打量着青梅和小院,再看看旁边的贺子莲,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坐了片刻便道:“好好养着吧。”青梅瞧他是要走了,猛然想起一事,忙问道:“魏三郎,有件事想问你。那天的那位顾二郎,不知是什么人?”
“大理寺少卿顾长清。”魏离顿了顿又补充道:“放心,他不会乱说。”
什么叫不会乱说啊!青梅瞬时窘迫了,魏离这句话的意思实在是……嘟嘴懊恼地将魏离瞪了一眼,便见他微微一笑,径自出门去了。
这边厢青梅却发愁了。大理寺少卿顾长清,可不就是她那位表哥么,居然这么不巧!他目睹了那天的情形,往后见面不知道会不会尴尬。何况她们娘三个早就上京,却迟迟没去拜访顾夫人,万一到时候顾长清提起来,岂不是会惹顾夫人多心,觉得她不懂礼数?
青梅叹了口气趴在桌上,旁边贺子莲见她脸色变幻不定,便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过段时间得去拜访个亲戚,愁啊。不过你说这魏离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总不会真是来看我脚伤吧?要看也该前几天过来。”
贺子莲撇撇嘴:“谁知道呢。不过你也真是,上了京城还被他盯着,怎么把住处也告诉他了?”虽然知道魏离身份贵重,在贺子莲心中,他还是那个死缠烂打要见贺子墨的讨厌鬼。
“我没告诉他呀!”青梅觉得无辜。她也不想和魏离牵扯太多的好不好,太伤神了!多半是魏离闲得无聊,问过那天驾车的人吧。
到了晚间许氏外出归来,青梅便将此事说了。许氏听了也有些发愁:“也不知这顾二郎是个什么性子,到时万一不小心说了,顾夫人心细,咱们之前又推诿着不上京,恐怕她要多心。”
青梅瞧着许氏脸上愁容便是不忍,想了想便摆了个清甜笑脸到她面前:“娘担心什么嘛,谁说咱们是避着她了?这不正在准备见面礼呢,到时候先发制人,就算顾二郎说了,只要让顾夫人觉得咱们有心,又能说什么?”
这么一说,许氏倒是也看开了。不过既是如此,拜访顾夫人的时间却是不能拖延太久,青梅打算等果子酒泡好了便去顾府。
过了几天,许氏托人打探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顾尚书的双亲皆在老家,顾尚书又是朝务缠身,所以顾府便是由顾夫人当家,而这位顾夫人待人也算和善,加之她驭下严格,顾府里的风气倒是不错。顾夫人内宅合乐,平时便爱听个曲子看看戏,似乎喜欢女孩子活泼可人些,却又要对方知书达理,懂进退知分寸。
至于那位姨娘,据说是姓何,平时深居简出,就连她那位庶女也是行事低调温顺。娘儿两个很得顾尚书的喜爱,却极少在府里出风头,更没起过风浪。
顾夫人的子女中,顾长安不在京城无须多虑,顾长清身居大理寺要职,行事严厉谨慎,素有“铁面”之称。整个顾府里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顾氏夫妇的掌上明珠——顾荣华。
顾荣华今年十七岁,长得明艳动人,其相貌在京中小有名气,性子便有些骄纵任性。因顾夫人当时一胎生了姐妹俩,姐姐却在三岁上夭折了,所以夫妇俩对这位顾荣华极为宠爱。顾荣华也聪明,自小便懂得察言观色,别说父母怜爱,就连宫里的贵妃都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