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市井平民,大多都是买其中的坛坛罐罐去腌东西装食物。偶尔也有商铺老板们过来挑东西,打扮也是格外不同,然而当顾长清和青梅进了店里时,一个挺拔俊秀,一个帷帽遮面,还是十分惹眼。
青梅也不多加点评,见着想要的坛子或是罐子、酒壶便随手一指,后面跟着的小厮便叫那小二记着。将店里的东西看了一遍,青梅让那小厮叫来了店里的掌柜,问道:“除了这些,还有么?”
“没了。”掌柜瞧着青梅是个识货的,便道:“若是都入不了姑娘的眼,您只管说出要求,半月之内,我叫人做好了送到府上。”
“太慢了,我等不及。”青梅缓缓往没人处走,商量道:“后院应该有里仁坊的伍大人定的酒坛,先挪两个给我可好?”
那掌柜十分讶异的道:“姑娘怎么知道……”
青梅在帷帽内笑了笑,道:“这地方还是我说给伍爷爷的,你只管挪两个给我,我留个字条给他,保管他不会怪罪。”
——当初青梅将果子酒送到伍博仁那里时,伍博仁曾问过方法,青梅心里当他是酿酒上的师父,自然没有隐瞒,将酿酒的要点尽数说了。因伍博仁跃跃欲试地想亲自酿酒,青梅便将这家店介绍给了他。
伍博仁先后在店里定作了三拨酒坛,前两批都已送走,这是最后的一拨,还正巧被青梅给赶上了。
掌柜瞧着顾长清气度不凡,青梅虽帷帽遮面,行止却格外不同,加之她的这番话,便道:“那便挪两个给姑娘,不过还请这位郎君留下名讳,若是……我也好向伍大人交待。”
“大理寺卿顾长清。”低沉的声音淌出,让人莫名的信服。
“原来是顾大人!是小人唐突了。”掌柜也是听过顾长清名声的,连忙引着两人进了后院的库房。
顾长清叮嘱了掌柜几句,青梅便从中挑了三个酒坛,而后唤来笔墨留了个字条给伍博仁,大意是说:今日借君几个空坛,明日还君数壶美酒,等伍博仁亲酿的果子酒启封了,两人还可以稍作比较。
欢欢喜喜拿到酒坛,青梅眼瞧着伙计们将她挑的东西装入车里,这才放心地和顾长清出了小店,步入马车。
此时天还是前晌,青梅便又往别处挑了想要的果子备用。
酿酒的事已准备齐全,只剩下另一件了。青梅虽知顾长清待她不错,却也不敢就这么赤眉白眼的说起顾府在朝堂的处境来,想了想便道:“二哥哥,我有个自小交好的朋友住在崇仁坊中,她自幼体弱,天寒时更是多病孱弱,许久没见,心里特别记挂她,能不能顺道去那里瞧瞧?”
顾长清自然没有拒绝。
两人绕到崇仁坊中敲开了门,迎接他们的却是贺夫人,青梅诧异问道:“贺伯母,莲儿呢?”脸上已然泛起了担忧——贺子莲冬日体弱的事情并非她信口胡诌,而是确有其事,往常迎接她的都是贺子莲的笑颜,此番换成了贺夫人,怎不叫她担心?
贺夫人果然叹了口气道:“这几日天冷,莲儿老毛病又犯了,在屋里歇着呢。”
青梅心下大为担心,也顾不得招呼顾长清了,几步飞奔进了屋里拐进贺子莲的卧房,后面贺夫人便招呼顾长清进去。
屋里生了数个火盆,虽也算得暖热,毕竟比不得顾府的地龙暖和。贺子莲病中憔悴,又是闲居家中懒怠打扮,只随意将头发挽了起来,斜倚着靠枕瞧书,青梅见了她这幅病弱的模样,心中不由一痛,几步抢过去握住她的手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老毛病了,也不过那样,姐姐怎么来了?”贺子莲正是孤寂苦闷之时,陡然见了青梅,如何能不高兴,欢笑之下,脸颊上才有了点血色。
“出来采买些酿酒的东西,难得出府一趟就来看看你,顺便找贺先生问些事情。”
“哥哥还在国子监,若想见他,只能叫人递个消息过去,叫他晚上回来了。”贺子莲既知青梅身在顾府,自然也不会再有叫青梅亲往国子监的想法。
青梅点点头:“那我今晚就住在你家好不好?”
“好呀!”贺子莲喜得拍手,“正好一起说话儿。”
青梅心中欢喜,这才想起顾长清来,拐出小闺房到得客厅时,果见顾长清正在那里喝茶,旁边顾夫人作陪。自打顾含章过世,家里的应酬往来便都交在了顾夫人身上,加之贺子墨近来不在家中,有客造访也只能由她亲自陪着了。
厅中顾长清见她出来了,便抬眼瞧她,青梅摆出个哭脸,十分忧伤地道:“二哥哥,莲儿她又病了,我……”欲语还休,心里的想法却已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顾长清善于察言观色之人,哪能不明白,心中虽是暗笑她这幅模样,脸上却还是得严肃起来,道:“既是如此,今晚你就留在这里,明天我派人接你回府,母亲那边我会禀明。”
“多谢二哥!”这声致谢倒是真心实意。
顾长清微微摆了摆手,说是有事在身就先走了。青梅送他出去,回屋又细细问了贺子莲的病情,知道这是她先天不足所致,只要卧床静养,待得春天便会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