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反应,续道:“家世门第撇开不说,你父亲的案子,也和这婚事有莫大的关联。”
这么一说,青梅瞬时便抬起头瞧他,顾尚书沉yin不语,青梅便小声问道:“姨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若成了侯府的儿媳,曲将军平反的事情上侯府就会出十分的力气。否则事不关己,看着往日的情面,最多就两三分出力。”顾尚书踱步走到她跟前,问道:“你并不想他一直蒙冤吧?”
青梅紧紧咬着唇,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希望父亲一直蒙冤不白?
顾尚书便趁势道:“我不管你为何抗拒这婚事,但为了你父亲的冤案我已花了数年的心血,在最后的一搏中,我不希望你置身事外。”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严厉和责备,几分期许和劝说,仿佛青梅不嫁入侯府,便是不孝不悌,枉费他多年的筹划一般。
这番话落入青梅耳中,还真有几分蛊惑人心的意思。
她对于朝堂政事知之甚少,并不懂得这冤案背后究竟有多么错综复杂的关系,也并不懂得她在其中占有多重的分量。可通敌叛国的罪名不是儿戏,想要翻案谈何容易?
打小她就盼着有朝一日能让父亲的冤案平反,而今顾尚书真真切切的提及此事,青梅心神微微动摇——难道真要为了一己私心,放弃为父亲翻案的机会?
如果她继续拒绝,会是怎样的结果?可如果她当真从了顾尚书的安排,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心里仿佛一团乱麻拧成了疙瘩,青梅站了许久也不知如何作答。
顾尚书瞧见她这般情状,自然明白已然说动了她,便道:“你认真想想此事,想明白了来找我。”又唤顾长清进来嘱咐了几件事情,而后叫他陪青梅往流芳堂去。
出得涵今堂,青梅并没再往内院走,而是仰头向顾长清道:“二哥哥,我先回去了。”她的脸色十分不好,仿佛是内心挣扎纠结之极,整个人走路都有些心不在焉。顾长清不由担心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青梅摇了摇头,固执的不肯说,顾长清也不勉强,“那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我自己走过去,正好散散心。”她向顾长清行礼告辞,心不在焉的出了顾府。后面顾长清瞧她这幅模样,那里能够真的放心?欲待陪她回去,然青梅的这番表现是因他的父亲而起,他陪在旁边反而会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微微一犹豫,他便跟在青梅身后,远远的瞧着。
从顾府到花枝巷有不少的路走,青梅虽然说话心不在焉,走路时倒也知道避让行人车马。她只管沿着路边的青石板走,偶尔抬起手臂抚动新嫩的柳枝,却是一抚即过,连头都没偏一下。
好容易到得花枝巷口,顾长清瞧着她安然到家,这才转身大步回去。
青梅依旧心神游移,待见到许氏关切的面容时才回过神来,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钻到许氏怀中,紧紧的抱着她。许氏被她这举止吓了一跳,还以为青梅是碰上了什么大事,连着问了几遍“怎么了?”
“没什么。”青梅在她怀里闷闷的回答,“娘,你说爹娘在地下,会希望我怎么过日子?”
许氏抚着她的后背,缓缓道:“当然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一世如意。”
“嗯。”青梅应了一声,过了会儿抬起头来,脸上的迷惘已然敛去,她朝许氏笑了笑道:“娘,咱们去看看酒窖。”许氏虽然被她这反常的样子唬得莫名其妙,然而见她不愿说,只得暂时压下。
这两天青梅忙着筹备酒馆的事情,倒将那天的愁绪冲淡了不少,只是晚上夜深人静时翻覆难眠,心中一直纠结不止。她披了件衣服起身,外间绿珠睡得正熟,隔壁许氏也早已安寝,她轻手轻脚的出了院门,在院里的竹椅中坐下。
已近仲春时节,天气渐渐的暖和起来,夜里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寒冷。清凉的风吹过,倒叫脑子清醒了不少,青梅仰头望着漫天繁星,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许氏常将她抱在怀里看星星。
那时她年少无知,总爱问一问爹娘在哪里,许氏没奈何,只能指着星星哄她。
“那一颗是夫人,瞧,她正向你眨眼呢……那是将军,你看他跟夫人多亲近……”
青梅勾唇笑了笑,不自觉的抬起手臂指着那两颗星子,口中喃喃道:“爹,你们希望女儿怎么做呢?”
是为了冤案平反而违拗本心,甘心当顾家的棋子嫁入侯府,还是坚持自己的心意,珍重的呵护那份感情?父亲和武安侯很要好,所以这份感情在她心目中弥足珍贵。也因如此,她不希望这份感情被顾家的私欲和计谋掺杂。
更何况,就她的私心来说……
“做我的王妃吧?”君离的声音在脑海回响。那天只觉得不真实,而今回思,当时的情形却是真切清晰无比,他的声音、他的怀抱、他的气息,还有车厢里淡淡的玉华香味,车外的鸟鸣和远处的人语……所有的一切,深深印刻在心中。
青梅呆呆的不知坐了多久,目光挪动时,忽见墙头多了个黑影。
黑影乍然映入眼中,她被吓了一跳,张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