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婉送进家庵,金娴则一直留在西府做她的侄小姐。
金娴和金妤同年,都是十一岁,玲珑对她素来不喜,因此金娴在西府住了几年,玲珑每年都会接金妤到她那里小住,却从未让金娴进过睿王府。
“我正要去给五姐姐请安说说体己话,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五姐姐怎么没带外甥女过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玲珑再不待见金娴,听她这么说,也只能微笑道:“丹丹还小,受不了炎热,等到凉快了再带她过来,我和七妹妹正想到花房里坐坐,八妹妹有空,那就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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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一章 花房
许久没见,金娴又漂亮了几分,未语先笑,比起小时候更惹人喜欢。
玲珑永远忘不了,金娴只有四五岁时,就会往她身上扣屎盆子了,待到金嫦出事时,她又早早跳出来和金嫦划清界限,那个时候,也不过只有七八岁而已。
玲珑任由她跟着一起进了花房,却挽起金妤的手,道:“五姐有事要问你,你随我到那边说话。”
说完,带了金妤就往花房深处走去,早有花房的婆子们小跑着过去,给她们姐妹搬椅子摆茶具。
金娴还想跟着,可腿刚刚迈出去,就被喜儿拦住:“八小姐,您没听王妃说啊,王妃有事要问七小姐。”
金娴咬牙切齿,以前就听人说过,金玲珑的丫鬟们除了杏雨以外,全都是烧火丫头出身,这个喜儿当然也不例外,现在进了王府,摇身一变,就成了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和她说话时,脸上连丝笑容都没有,这就是金玲珑教出来的人。
可她又能如何呢,只好悻悻地等在一旁。
玲珑和金妤在几盆牡丹花坐下,玲珑便上下打量着她,见金妤穿着湖蓝色妆花褙子,月白色挑线裙子,头上的堆纱宫花和栀子花的银钗都是今年京城里时兴的款式,不像是长辈赏的,倒像是新制的,衣裳上缀着几朵珍珠缀成的小花,也是今年刚流行的苏样儿,她满意地点点头,看来王氏对金妤还不错。
玲珑问金妤:“这一年来我又是怀孕又是生孩子的,有日子没回来了,三哥和三嫂过得还好吧?“
金妤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像是不知该不该说,玲珑知道她的性格,是那种你让她动她就动,你不让她动,就是下着冰雹,她也缩在那里不敢动。
玲珑便道:“这是五姐问你的,你有什么话只管和五姐说,就和小时候,你和五姐姐睡在一张炕上时一样的。”
金妤嘴角抿了抿,当年和五姐姐、九妹妹在一起的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时光,过了这么久,每当想起来时,她都会甜甜的笑。
“三嫂和三哥成亲不到十天,就把三哥养的那几个女戏子全都卖了。三哥很生气,和三嫂吵了一架,三嫂在屋里,三哥在院子里骂三嫂是妒妇,三嫂让丫鬟出来叫他进去,可三哥死活不进屋,就是站在外面骂,丫鬟婆子们全都看见了,我就是听她们说的。”
“三哥骂累了,就去红茶屋里歇着,红茶是三哥的一个通房,是去年抬的,五姐姐可能没见过她。到了晚上,三哥和红茶正要休息,三嫂就带着几个婆子闯了进去,把红茶从屋里扔出来,红茶……”说到这里,金妤的脸胀得通红,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红茶只穿着肚兜。”
“三哥当然不依了,又和三嫂吵起来,三嫂就说成亲不到一个月,新房是不能空着的,红茶存心让三哥做那薄幸之人,想来是个狐媚子,当即就要把红茶赏给扶栏。”
玲珑瞠目,扶栏是金子烽的亲随,王氏竟然把金子烽的通房赏给他的亲随,这脸打得啪啪的。
“扶栏哪敢要啊,在院子的青石板地上砸头,脑门都是血,三嫂就说,既然连下人都不肯要,那就只有发卖了,三哥最宠的就是红茶,当然不让卖,三嫂就把三哥叫到一边,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天一亮,红茶就让人牙子领走了。”
“三嫂就说,要把各房各院的人全都查一遍,万一还有这样的狐媚子就麻烦了,但她没查我和八妹妹屋里的人,也没动容园和长菽轩的,没过几天,三哥其他的三个通房和那七八个已经开脸的丫鬟全都送走了,有的是让老子娘领回去了,还有的是让人牙子领走了。”
玲珑忍不住笑了出来,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三哥现在连个开脸的丫鬟也没有了?”
金妤红着脸,当妹妹的背后议论兄嫂,好像是不应该吧,不过这是五姐姐问的,五姐姐做什么事都是对的,所以这也没关系吧。
“没有了,三姐怀了宝宝,三哥就住在听风阁,身边只有两个小厮侍候着。对了,听风阁里除了小厮,就只有两个粗使婆子,都是四五十岁的。”
玲珑哈哈大笑,从王氏身上,她得出一个结论,后宅Jing英们不但要有脑力,还要有武力。
就像金子烽,他有秀才的功名,难道不知道当着下人的面,在院子里吵架有多丢人吗?
他当然知道,可他不敢进屋,他怕王氏揍他。
被老婆打得鼻青眼肿,远比在院子里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