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宇如此打算,实际上不仅一举两得,因为梁王对帝位觊觎已久,等他当真找到了机会,难免一场血斗厮杀,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军民丧生变故中。
慕容宇直接穿位,便能避免针锋,同时也能保全慕容家的根基。
慕容宇打算的很好,也一直认为,他中毒的事,虽然没有实证,却十有八九是梁王所为,他都不计生死大仇,只求家国两全了,这会儿心中却生出几分不明的担忧。
难道,他真正的敌人,并不是梁王,而是前朝余孽?
先帝在位时,曾着人私下寻查,意在斩断前朝余孽的根,永除后患,慕容宇继位后,取消了这项无休止的任务。
慕容宇心中骇然,难道是因为他的一时心软、放任,二十年来,让前朝余孽有了喘息、积蓄?
一时间,慕容宇心中惊涛骇浪,他匆匆四顾,视线扫过一干朝臣、士兵、诰命,甚至太监、宫女,连被摆在天坑周围,坐在莲座上的蒙纱少女也落入眼底。
如果华国面临的倾覆灾难,当真与前朝有关,那这些人当中,定然有他们的细作。
会是谁?
莲座之上,到了这会儿,林福儿总算知道,她们的用途了,看看那个身着八卦长袍、戴着高帽的男子,及其身前的摆置,实在不难猜测。
尤其是,除了她,其她莲座上的女子,都有些瑟瑟发抖,隐约间还能听到些许微弱的抽噎声,这就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她、要死了吗?
该死的平安侯,也不知给她用了什么东西,自再度坐上莲座后,她浑身的无力感空前绝口,就好像身体里的骨头被水泥固定,虽看着端坐在此,实际上却丝毫动弹不得。
甚至于,连揭掉面纱的举动都完不成。
原本还想过伺机联系锦夫人,借锦夫人设法脱身。
可从头至尾,她压根没有靠近锦夫人的机会,而锦夫人,不知为何,似乎在避讳着与她、她们这些赴死的少女,甚至连视线都避着。
唉!这情形,稍微一想,林福儿也能理解。
像锦夫人那般通透的人,定是不愿意看到这么多无辜少女,被献祭的。
可是她地位低,根本无权左右任何事,故来了个身在其中、却避而不见吧!
锦夫人的状态,让林福儿十分无奈,也一点法子没有。
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看着那身着八卦袍的男子在哪儿振振有词,林福儿的心一片死灰。
与此同时,京城某处,玄墨突然打翻了眼前女子捧上来的托盘,连带托盘上的美味一并散落一地,他狠狠的盯着眼前、青纱遮面的女子,哑声道:“你、不是福儿!”
福儿!
月许前,他安排虫儿去诸葛府跟着林福儿,却得知林福儿遭人侵犯、且毁容、身负重伤,得知那情况后,玄墨瞬间大怒,亲自杀到诸葛府,将林福儿给带了回来。
若不是顾念着诸葛永晟是林福儿的生父,他恨不得直接灭了诸葛家。
将林福儿带回来,见她伤重如此,心都在滴血。
心中愤怒与憋闷无法宣泄,着人照顾林福儿,自个儿跑去亲自追查林福儿受辱一事,林福儿受辱的事,似乎只是恶仆的个人行径。
但诸葛府会出现那等歹恶的恶仆,却引起了玄墨的重视。
细查方知,诸葛永晟根本没有兄弟。
诸葛永晟没有兄弟,那诸葛永昌哪里来的?
知道事情疑点诸多,玄墨继续追查,去了诸葛永晟的老家平洲,多方打探,玄墨竟从哪里找到了诸葛永晟的亲弟诸葛永荣。
不是没有亲弟吗?怎么又来了一个?
问过才知道,诸葛永荣幼年时,被父亲过继给了兄弟,之后没多久,诸葛永荣便跟着名为父亲实为叔父的长辈,举家搬走。
那时搬走,多少有隔开诸葛永荣与其亲生父母的意思。
多年后,诸葛永荣成家立业,养父母见他孝顺,方才提出回归祖地,等到了租地才知道,兄长家早就没人了。
人去了哪里,他们倒是打听过,只是始终没打听出来。
打听不到,他们便收拾收拾祖屋,住了下来。
听过诸葛永荣的描述,玄墨一颗心直往下沉,这样的结果让他始料不及,若是福儿知道,他的父亲,只是个李戴桃冠、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歹徒,福儿该有多伤心。
想到这些,玄墨心中一阵自责,若是早知道林福儿的父亲品根不端,他是绝对不会将林福儿留在诸葛府的。
“唉!先生问及兄长,可是知道兄长的下落?”诸葛永荣说话时,看到已经十四岁的儿子,背着一捆柴火进来,叹了口气说道:“听说嫂子失踪时,身怀六甲,也不知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算起来,快十六岁了。”
这话一出,玄墨心头咯噔一下,沉下去的眼眸中,闪过星辰般的光芒。
如此说来,京城的诸葛永晟多半是冒牌货,可林福儿却未必,她极有可能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