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他,可环顾四周,又只能装着胆子撞枪口:“谢谢你今晚救了我,还给我提供住处。”
她主动凑过去,真心实意地暗示他,“我的客房是哪间?可以现在过去吗?”
上次段白焰不在,她睡的是他的卧室。
今天总不能还睡他卧室。
段白焰没有说话。
他沉默一会儿,淡淡道:“我家没有客房。”
“……”
晴天霹雳,姜竹沥难以置信:“你这可是栋三层别墅,一间客房都没有,这么大的空间,是拿来干什么的?”
他不假思索,声音低沉:“一室一厅一卫,其他房间全部打通,做室内溜冰场。”
姜竹沥:“……”
那可真是棒极了。
她张张嘴,忍了又忍,没忍住:“那我……”
“睡地上。”
平静地撂下三个字,段白焰冷着脸扔下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竹沥愣了一会儿,问:“他的意思是,让我今晚就……盖着这个睡?”
虽然听起来有点儿惨,但比起睡大街,好像……
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不过……
“他好无情啊,大熊。”她感到心碎。
“不,姜小姐,你误会了。”熊恪脸不红心不跳,“小少爷的意思是,让你睡在‘他卧室地床上’。”
他一脸严肃,特别强调了中间那个“地”字,仿佛那只是个无关痛痒的语病。
姜竹沥狐疑:“……是这样吗?”
熊恪很肯定:“姜小姐,你有没有听过灰姑娘的故事?”
“嗯。”
“Cinderel特地扔下水晶鞋,就是为了引.诱王子去找她。”
“……Cinderel真这样想?”
“小少爷特地扔下外套,也是为了让你上楼去还。”他转过来,认真地看着她,十分笃定,“请你动作快一些,千万不要让他等急了。”
***
庭院中翠竹挺直,设有水榭,隔着玻璃窗,能看到窗下粼粼的波光。
风声拂过,翠篁水榭的影子通过巨大的落地窗投射上来,映得屋内空寂如海。
段白焰坐在床上,身影被床头灯的光线拉长,影子落在身后的镜子上。
他把柔软的家居服撩起来,转身,默不作声地垂下眼。
青紫色的痕迹从右肩肩胛骨开始,长长地延伸下去。没有破皮,可看起来触目惊心,碰一碰也会疼。
两个人的冲击力太大,哪怕铺了气垫,他右肩着陆,也还是受了伤。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下楼拿跌打酒。他自认伤得不算严重,不想兴师动众,再让熊恪和姜竹沥平白担心。
姜竹沥……
想到她,段白焰的脸色一瞬间又冷下来。
不对,她根本没有良心。
她才不会担心。
“叩叩。”
下一秒,房门传来两声闷响。
姜竹沥趴在门上,小声问:“我可以进来吗?”
段白焰愣了一下,眉头不着痕迹地舒展,迅速放下衣服。
他起身快步走到门边,手在碰到门的前一秒又堪堪停住。他抿着唇,站在那儿整整默数了十五秒钟,才假装漫不经心地打开门。
走廊上灯光流泻,温暖的光晕里,他居高临下,看到女生毛茸茸的发顶。
她应该是已经洗漱过,连衣服都换了,长发蓬松地落在肩头,身上带股沐浴ye的清香。浅棕色的小熊睡衣,粉白色的兔子拖鞋,再加上她个子矮,长得又显小,活像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少女。
……让人想搂在怀里上下其手。
段白焰一脸冷漠地抱着手,喉结却不动声色地滚了滚。
他冷声问:“衣服哪儿来的?”
“大熊哥哥给的。”姜竹沥低头,摸摸胸前傻不拉几的熊脑袋。
“他说是以前不要的衣服,可我感觉明明是新的……”姜竹沥有些奇怪,忍不住又拽拽衣服,“竟然还很合适,不大不小刚刚好。”
段白焰的表情绷不住,终于变得不自然起来。
四年前,医生说山上空气清新更适合病情恢复,她就陪着他去山上住了一段日子。离开时,带走了她所有的衣物。
后来两人分手,他回到明里市,没忍住……
照着她当年的衣服……
顺着购置了一遍。
只有她那套长颈鹿睡衣,他没找到一模一样的,只搞到一套同款,是毛茸茸的小熊。
段白焰觉得自己有点变态。
“你来干什么。”他强忍住摸她尾巴的冲动,冷声质问,“不是让你在楼下。”
“我上来给你送外套。”姜竹沥一脸乖巧,“还有就是,大熊说,你晚上可能会犯病,让我多看着你点儿。”
“家里有别的阿姨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