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
“为什么我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仍然要拒绝我?”他叹息,为她的不清醒,也为自己耗尽的耐心,“我越来越无法想象,你出门的时候,有可能跟周进,或者别的男人在一起。”
像在延续某种难以言明的沉没成本效应,他付出的越多,想要得到的回报越多。
可她什么都没有给他。
或者说,没有给他想要的回应。
姜竹沥觉得他失了智。
她的腿被他压住,努力往后退,想避开他。下一刻,胸前却陡然一凉。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她下巴下方的两颗纽扣,凉风卷过,而她毫无招架之力。
“别——”脑子里翻江倒海,她一个激灵,死死挡住段白焰解衣服的手。
他没有继续。
转而按住她的手臂,他欺身上前,低头张口,沉默地咬在她白皙的脖颈间。
她想推却推不开他,被动地承受,脖子无意识地向上仰,发出小声的低.yin,“疼……”
“说。”他垂下眼,看到她偏瘦的肩膀上,已经落下一个明显的红印,“你喜欢我,以后不管发现什么,都不会想要离开。”
姜竹沥气急败坏,想推开他,可他的肩膀坚如磐石。
她推他越用力,自己的肩膀被他握得越疼。
仰着头,她看着天花板,一字一顿:“我讨厌你。”
第23章 我也很疼
段白焰身形顿住。
“我给你一个机会。”他微微起身, 掐住她的下巴,面无表情, “收回上一句话。”
姜竹沥无力而沮丧,别开眼,不想看他。
然而脑袋刚刚跟着转过去一点,就被他强硬地掰住下巴,用力转回来。
段白焰看着她,目光幽暗, 声音愈发危险,“收回去。”
“我……”姜竹沥疼得倒抽一口气。
她退无可退,后脑抵住沙发, 小声嘤咛, “段白焰,你弄疼我了……”
他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
还在执拗地重复前一句话:
“收回去。”
姜竹沥咬住牙关, 沉默而倔强地看着他, 抵在沙发上的双手无意识地握成拳。
“你觉得疼吗?”他垂眼看她, 没什么情绪, 眼睛深处却有暗流涌动, 嗓音发哑, “我也很疼。”
从段白焰有记忆起,他的生活就与疼痛和药物绑定在一起。
他天生过敏体质,又太早地接触了异种蛋白, 得哮喘的概率本就比别人高, 偏偏还遇上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一场普通的感冒, 就将他彻底击倒。
寒chao过境的第一天,老师提醒他们回家添衣,而他的母亲将一份文件砸到玻璃茶几上,拉开了那场漫长的离婚拉锯战的序幕。他与父亲争论不休,哪怕他躺在二楼,也能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他头脑混沌地听着,沉默着,反反复复地发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从药箱里拿出的那些胶囊和白色药片开始失去效用,肺里凭空生出一只无形的手,拉着新鲜的空气向下坠。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呼吸到脑子一片空白,背部也被牵引着作痛。他在床上蜷成虾米,无论换成什么动作,都无法摆脱那种如影随形的痛。
好像附骨之疽。
段白焰在疼痛里失去意识,被送往医院时,心脏几乎衰竭。
段爷爷雷霆大怒,紧要关头,仍然克制着怒气,询问他的意见:“你爸妈要离婚,你跟谁?”
他神情淡漠,目光向上微微移动。他那对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爹妈,此时此刻正神情紧张站在床前,等他做决定。
他想也没想,翻过身去:“都不要。”
他睚眦必报。
放弃他的人,他一定也要放弃对方。
从那时起,段白焰开始频繁地进出医院,接触各种各样没听过名字的药物,时不时去接受雾化。
进入青春期之后,每次做完雾化,他都会做梦。
梦里的场景千奇百怪,光怪陆离,他受到启发,伸手捕捉那些闪逝的光与影。
这些游离于现实边际的梦境,在很多年后成为了他创作的素材与来源,那些人夸他拥有“鬼才般的创造力”,于是记者也问:“段先生,您这些奇妙的想法,都是从哪里来的?”
他说:“来自疼痛。”
进入少年时代,这些怪异的梦开始褪色,他走过终年不散的大雾,第一次在梦中见到现实里的人。
一个女孩,一个Jing致好看、皮肤白皙的矮子。
她被他困在身.下,嗓音柔软娇媚,吃痛时,声音嗫嚅着带哭腔,指甲也会不受控制地陷入他的肩膀。
她的眼睛很漂亮,深深浅浅,始终蒙着一层干净的水雾。用力时眼眶发红,一不小心就显得委屈,好似撒娇——
“你还没记住吗?我的名字,在中药里是治咳嗽的呀。”
他在梦里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