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正在收拾拍摄完的器材。他刚想上前打招呼,听见其中一人惊喜的呼叫:“杨老师!”
他脚步一顿,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风sao得圈内出名,大家平时都直接叫他大名,从没这么笑嘻嘻地叫过他,杨老师。
他刚想撤退。
“杨老师。”那几个人已经围了上来,一脸激动地搓着手问,“你一夜多少钱啊?”
他:“……”
他如鲠在喉:“我……不是……”
“就不要装了吧,段导都跟我们说了。”那几个人眼神恳切,“你既然有当街卖自己的勇气,就不该在这种时候难为情啊。”
杨姓yin游诗人:“……”
他觉得现在,全世界环绕七百二十度立体声,都在问他,睡你一夜多少钱?
他咬牙切齿:“你们什么毛病?一个个的,脑子进水了?”
其他人还在笑嘻嘻。
他难受极了。
半晌。
“那个……是段导告诉我们,你对自己公开定价,欢迎询价。”一个好心人内涵够了,一脸纠结地告诉他,“他雇了我们,让我们每个人来问你一遍,一夜多少钱。”
yin游诗人:“……”
Cao。
这事儿后来成了圈子里一个笑话,但姜竹沥没机会知道了。
她跟着段白焰上了车,才哭笑不得地想起他刚刚的称呼:“未婚妻?”
段白焰的手顿了顿:“嗯。”
姜竹沥见他信誓旦旦,突然间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失了忆。
她有些犹豫:“就……我们两个,这个发展过程中,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关键点?”
“没有,你没记错,事实如此。”他看着前方,脸庞被夕阳的光影切割成两部分,淡淡地道,“我们分手了很多年了,一直没有正式复合,你也没有答应做我女朋友。”
姜竹沥眨眨眼。
“所以我想,”他波澜不惊地大喘气,“那就先把婚结了,再慢慢培养感情吧。”
姜竹沥:“……”
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
其实这些时日以来,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某种程度上,段白焰对她而言是一艘贼船,可她仍然像一个心理病患,病态地依附于这段结果未知的关系,纠结犹豫,拖泥带水,拿不起放不下。
所以她小心斟酌:“我只是觉得,我现在的生活状态,实在是……”
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做好。
“说实话,”段白焰坦言,“我根本不觉得,会有你解决了所有问题的那一天。”
现在站在他的角度,他能看得很透彻。
姜竹沥被压抑太久了,始终像一个没有好好度过青春期的小孩子,因为没有机会像他一样张扬地来一场盛大的叛逆,所以也没能完全建立起独立人格。
所以在她畸形地成年之后,她仍然停留在那个叛逆的阶段,对“我要独立解决问题”这件事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然而要命的是,同龄的人到了这个年纪,都已经开始学着向外界寻求帮助、进行资源互换。她与他人错位,身处其中,茫然无措,一路被推着跑,一路逃避问题。
所以段白焰根本不觉得,她有独自解决问题的能力。
他总是被人说幼稚,然而姜竹沥同样不成熟。过去他乐于利用她这种软弱的性格,但是现在,他愿意把他所看到的事实告诉她。
姜竹沥非常纠结。
她没有道理一直让段白焰等等等,可她确实有很多事亟待解决。她务必迫切地希望,她能把自己整理好,再去见他。
“我们……”她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从恋爱开始,重新谈?”
段白焰特别想问她,我们现在除了名义上没有正式确认,做的难道不都是恋爱的事吗?
“嗡——”
下一秒,她的手机突然震起来。姜竹沥手忙脚乱,指指屏幕上跳出的“程西西”:“我能接吗?”
段白焰别开眼,默认。
“西西?”
程西西在电话另一头鬼哭狼嚎。
姜竹沥说话的声音很低,但车内太安静,程西西的每一个字都被段白焰听见了。
他什么也没说,默不作声地转动方向盘,送她去程西西家。
结束通话,姜竹沥摸摸他的手:“对不起。”
他没有看她,唇抿成一条线。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抱着那捆扎着白色蝴蝶结缎带的芹菜,她认真地说。
***
在程西西自己的叙述里,她又失恋了一次。
缘由是她向熊恪告白,他又拒绝了。
“我原本想约你去酒吧的。”程西西哼哼唧唧,“我总觉得我跑偏了,需要一个NPC才能解锁正确剧情,比如我在酒吧买醉,被身上有盘龙纹身的大哥挡住去路,他就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