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水,偶尔给瑞安的燕窝羹里加点料。
费嬷嬷宫里宫外时常来往,手间总会有些蹊跷东西。她晓得瑞安三五不时传唤太医,自是不敢将剂量加大,那些无色无嗅的粉末便时常会让瑞安神思倦怠,太医细细去究,也不过诊断个气血两亏之症。
护犊之情人皆有之,只想一瞧见忍冬的惨状,费嬷嬷一颗心便如针扎。她懂得细水长流,想慢慢冲瑞安下手,尽早熬她个油尽灯枯。
打从苏梓琴抛了这根橄榄枝,费嬷嬷到有些如获至宝。她在帝后与瑞安之间权衡,此时难以替她们分出伯仲,却又做起了异想天开的白日梦。
老婆子卧在芙蓉洲间单为她预备的厢房里,手捏着那个所剩无几的油纸包,心上的天平一时偏向瑞安,一时又倾斜于帝后。混浊难分的局势叫她极难下定决心,却又不甘愿错过站队的大好时机。
半夏卧在瑞安榻后的碧纱橱,耳听着瑞安尚算均匀的呼吸声,一夜只敢浅浅而眠。听得瑞安咳嗽了两声,她便忙忙披衣坐起,盛了盏温热的茶水递向瑞安的唇边。
瑞安半梦半醒间将茶水饮进,头皮一挨枕席便又沉沉睡去。半夏就着朦胧的灯火打量了一下杏子红绫锦被底下的佳人,恍然有了岁月如梭之感。
卸去晚妆,昔日肌肤吹弹得破的佳人也露了老态。微微下垂的眼角再不复往日凤眼睥睨的神情,一丝浅浅的鱼尾纹悄然爬上瑞安的额头。榻上人眉头轻蹙,似是熟睡中也不大安稳。
半夏宛叹着掩紧了床幔,却是再无睡意。她躺回碧纱橱中,眼前却又闪过苏世贤那一日温润的目光。拿指尖轻触一下自己的面颊,不晓得何时又嫣红如火。
五更的钟鼓响时,半夏轻轻唤醒了尚在沉睡的瑞安,给她服了两粒清心宁气的冰雪丹。再吩咐外头捧着铜盆漱盂的小丫头鱼贯而入,侍候瑞安更衣。
瑞安一觉醒来,到觉得Jing神十分旺健。待半夏侍候她更完了衣,瞧着镜中云鬓高挽、雍容华贵的模样,也自是满意。终嫌不够华丽,她点了点鬓角,示意半夏再簪上两枚红碧玺的发佃,这才满意地离了妆台前。
Jing致的早膳早便摆上了炕桌,瑞安却没什么胃口,她只饮了两匙红豆莲子羹,再吃了半块玫瑰馅子的鲜花饼便匆匆入宫。
今日又逢初一、十五的大朝会,满殿君臣济济一堂。瑞安到时,李隆寿早已升座,正伶听着下头吏部尚书卢大人的上奏。
瑞安没有打断他们君臣的殿议,而是从一旁帷幔之后的甬道穿过,来到替自己预备的雅室,隔着一道珠帘认真伶听他们君臣两个的对话。
方一落座时,头脑间有片刻的恍惚,到好似一片空白。瑞安楞了楞,好在那感觉一纵即逝,她只认做是连日太过紧张、昨夜未曾睡够的缘故。
卢大人手持象牙笏板跪在殿下绘有江山万里的朱红色织绵地毯上,正冲李隆寿禀报着户部的资产,脸上全是无奈的笑容。
瑞安连年的奢靡有多半是出自国库,这些全是帐上的亏空。如今军饷的开支又远远大于预算,再断去波斯那边的财路,大裕国库已呈空虚之势。
☆、第四百六十二章 浇油
卢大人单单列举并了财帛一样,便有些为难地说道:“臣也晓得兵部的军需刻不容缓,奈何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户部再无多余的银钱下拨。”
朱怀武霸道至极,他出班跪倒在金銮殿前,虽是指着卢大人,却是说给李隆寿听:“凑不出军需,兵器库的武器如何维护?难不成战事一起,你要将士们一个个拿着破铜烂铁上阵杀敌?如今大阮虎视眈眈,那一纸合约不过是场空谈。若真出了问题,你区区户部可能担待得起?”
卢大人并不与朱怀武多言,而是冲着李隆寿深深叩头:“陛下,臣深知朱尚书所言不无道理,只可惜户部实在变不出银子。现有这些年的账簿在此,陛下随时可命人查阅,瞧户部可有多花了一分一毫。”
户部有备而来,李隆寿瞧着一旁堆积在案的帐册,心底一片雪亮。
便是不翻账簿,这些年的花销早便刻在李隆寿心里。他听着卢大人并不敢指责瑞安挪用,而是巧妙地请人彻查户部,嘴角到露出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挥挥手叫两位尚书大人都退回原位,眼瞅着瑞安已然落坐,却只是故做不知,更有心给她添堵。李隆寿故做认真地连着阅了几封各处大营申请拨付军饷的奏折,便轻咳一声,问身后的小常道:“监国长公主殿下到了么?”
小常恭敬地弯着身子回禀道:“启禀陛下,殿下已然到了,如今早已升座。”
李隆寿便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将那些奏折阖起,吩咐小常道:“兵部武器军需尚须维护,奈何卢尚书又是一力哭穷,朕一时半刻如何去查清几十年的账簿?赶紧将这些都拿去送与监国长公主殿下过目,请她老人家圣裁。”
小常遵命,将奏折一一收起,恭敬地走至帘外,脆声禀道:“监国长公主殿下,这是才刚收到的几处大营请求下拨军需的奏折,陛下请您过目。”
珠帘一挑,瑞安身畔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