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对周围望向这边的人笑了笑,温文尔雅的说,“都统夫人可不会故意伤人。只不过店铺开的多了,难免手底下有一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不识抬举胡作非为。惹事儿的人已经被都统夫人给赶走了。”
凌友青没料到这人私底下一套说辞明面上又改了口,气得低吼,“你之前不是那么说的!你明明说是她撞了你的车子!”
“你可能听错了?”方约瑟目光诚恳的问。
周围人哄笑着散开。
凌友青拿着手中的小巧皮包猛砸向方约瑟,踩着高跟皮鞋蹬蹬蹬的走远。
方约瑟赶忙追上去,小声宽慰她,“你也别生我气。这不是人多口杂我怕都统报复我么!再说了,都统大人的母亲也在场呢!你如果惹怒了蔺家人,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怕他报复,就不怕我难堪了?”凌友青的脸色黑沉如墨难看的很。
方约瑟嘻嘻笑着安慰她,“就几句话的事儿,过去了谁也不记得。你要知道,咱们下一笔大生意,可是得顺顺当当的。倘若被那几个人给盯上了,”他朝素安的方向指了下,“咱们的银子可得少赚不少。你觉得一时意气重要,还是真金白银重要?”
凌友青仔细想了想,怒容慢慢消失。
“算你机灵。”凌友青抬手,指尖轻轻滑过方约瑟的脸颊,“就这么说好了,咱们大赚一笔后自然能扬眉吐气。哎,我说,我的私房钱可都给你了,这笔单子一定会赚吧?”
方约瑟眼神闪了闪,语气真诚的说,“肯定,必须肯定。”
两人渐行渐远。
素安偶尔朝那边瞥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手上骤然传来热度。她侧眸看过去,原来是手被身边的凌老太太握住了。
凌老太太拍了拍素安的手,轻声问,“在他们家还习惯不?没有为难你吧?”
这个‘他们家’自然说的是蔺家。
老人家对于人情往来总是比年轻人更为通透。看到素安嫁到蔺家,首先想到的不是泼天富贵,而是与那家人可能合不来。
一声‘凌nainai’已经到了嘴边。素安余光瞥见了那刚刚离开不久的两个人,心下哀叹一声,自己怎么着都要做一次恶人惹得凌老太太不高兴了。
凌友青,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她也真的很为难。凌老太太对她很好,偏偏凌友青伤了哥哥。之后她的做法,恐怕会让凌老太太伤心。
“他们家的人都很好,”素安淡淡道,“都很关心我。”
她的态度较之以前疏离了许多,而且她的回答一看就是很平淡并不亲近的那种。
凌老太太就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和她略微谈了几句话就转向了别处。
“你这是怎么了?”凌友叶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候凑上来问,“你和我nainai吵架了?”
“并没有。”素安晃了晃手中刚拿起的一杯酒,“和我起冲突的,不是凌nainai。”
说罢,她拿着酒杯转向了另一边。
凌友叶若有所思——她这样说肯定是有她的难处。或者,他应该把自己听到的告诉nainai?段小姐不是随口乱说的人,她既然跟他开了口,想必是打算借了他的口告诉nainai什么。
凌友叶举步而行。他都已经朝着凌老太太走过去了,看看四周热闹的人群,又改了主意。罢了,还是晚一点吧,等宴会过去了再说。
一连数日过去。好消息接踵而来。
方约瑟最近投了一笔大生意,把南洋的一批货尽数买了下来。谁知那批货有问题,质量根本不过关。之前他买这批货走的不是正归渠道,就算货物有了问题,他也没办法走法律程序都让对方来赔。只能认栽。
这下子可是赔得血本无归。
连带着把自己所有私房钱也投进去的凌友青,亦是陪了个Jing光。
方二老爷方兆拿着鞭子猛抽方约瑟,方约瑟全都忍了下来。
“爸。”他不住的劝着方兆,“赔光了反而是好。人命还有,不是最好的吗?您也别气了,别气了。钱花光也就没心事啦。”
方兆隐约察觉出了点门道来,却还是心痛银子,连打带抽的直接让方约瑟两个月没能下床。
听闻陪了的消息后,凌友青气得直接病倒,却在病中听人说起来,晨晖布业前段时间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其实早就资金出了问题面临破产。
她这才知道自己怕是被忽悠了,病立刻好了大半,即刻叫了一批打手去找方约瑟算账。
谁知,还没能进去方家的大门,就在巷子口被人堵了个正着。
一人一个大黑麻袋罩下来,谁也看不清楚外头的情形。
打手们安然无恙,只凌友青被乱棍打得浑身是血,五官肿胀得连她亲爹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这还不算完。
浑身是血的凌友青被送到医院后,当天晚上就失踪了。
凌家人急得火烧眉毛,到处寻人。最后不知怎么的,收到了个字条,上面写了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