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将军的尸身很快就挂到了司空寒身旁,两具血淋淋的尸首挂在城墙上,让涿鹿城人心惶惶。
君长悦听说王兄当朝杀了先锋将军,气得伏案哭了半下午。
暴君已经不是第一次随随便便杀人了,但却是第一次连杀两名护国功臣,其残暴行径可谓寒了整个燕国上下的心。司空寒和先锋将军的死,不禁让朝臣和百姓顿觉燕国无望,大势已去,燕国注定要亡了。
若是没有这个暴君就好了,如果能让悬壶济世且心系百姓的静王殿下登上王位,那燕国就算熬出头了。
百姓如此暗想,朝臣又何尝不是。特别是司空寒的党羽,在先锋大将被杀后,完完全全被激怒了。他们查到平日暗中散在暴君周围的暗卫不知为何只剩下了一个,正是千载难逢的暗杀暴君的好机会!
是夜,聂嘉刚睡下没多久便听见屋檐上凌乱的脚步声,他蹙眉睁眼,缓缓道:“终于来了。”
战神的党羽必不是中庸之辈,压根没惊动王宫侍卫就杀到了赤云宫,只有一名玄甲守在殿外,此时除了脚步声,隐约还能听见刀剑相撞的嗡鸣,想必已经和玄甲厮杀起来了。
聂嘉不曾担心玄甲的安危,那种高手,轮不到他来担心。
正想着,哐地一声,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手持兵刃往床上国君的项上人头劈来。
聂嘉目光骤寒,一把掀开锦被坐起身冲刺客抬起手,似乎要以拳相搏。刺客暗赞即将得手,却觉得眉心一凉,瞬间倒地毙命。
玄甲浑身都在滴血,急喘着冲进殿内,却发现刺客已经死了,趴在地上的尸首眉心有个小小的血点,而小国君抬着头,腕上箍一圈冷钢机括,露出四发小小的箭头。
“微臣护驾不周,罪该万死!”玄甲急忙单膝跪下认罪。
第59章 主角必须死
他的余音在空旷的殿内传来余响, 小国君缓缓放下手,并未去看他也没应声,只是目光空泛地看着地上的刺客。他一动不动地用手撑着身体, 青丝铺了满床, 蕴在眉宇间的一层淡薄愠恼让他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惊吓,又像是被激怒的恶鬼。
良久,稍显稚嫩但万分冰冽的嗓音才响起:“受伤了?”
玄甲忙道:“微臣无事。”
聂嘉轻轻弹指, “下去吧, 辛苦你了。”
玄甲看着床上还维持着那个动作的小国君,目光惊疑不定, 他总觉的小国君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似乎多了一种深渊般让人望而生畏的Yin郁气势。
“是。”玄甲最终什么也没敢问,应声退下,临走前顺便把刺客的尸首也给拖了下去。
聂嘉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才疲惫地低下头用双手捂着脸, 他比前几天,更有气无力了。
刺客并非只有一波,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些渴望暴君毙命的乱臣贼子怎么会轻易放过。下半夜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外头有怒吼也有惨叫,血ye溅满了窗纸,门缝下隐隐渗血, 可想而知外头是怎样一幅人间炼狱的场面。
殿内的小国君只是在黑暗中静静坐着,聆听这场盛大的杀戮。
玄甲终究只有一人,分身乏术, 偶尔会有漏网之鱼闯入殿内,但抬手间便被小国君毙命。
这一夜就在刀光剑影中过去了。
聂嘉一夜未睡,君长生体弱多病,只是熬了一夜聂嘉的眼下便满是鸦青。清早一出殿门,赤云宫处处都焕然一新,雪没了,血也没了,连冷冽的空气中都没有一丝异样的味道,扫目一看,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宫人间的紧张氛围却无法忽视,半夜被吵醒目睹了赤云宫这场腥风血雨后,赤云宫上下的宫人均是一副肝胆俱裂的模样。唯有小国君神情如常,胃口不佳的用过几口早膳后便去廊下晒太阳了。
脚边放着火炉,暖烘烘的太阳一照,聂嘉就困了,缩在层层叠叠的裘皮中昏昏欲睡的打盹。
赤云宫这场大规模的刺杀已经传遍朝堂,听说小国君毫发无伤但却没来上朝,朝臣震惊又可惜,纷纷假意关心的往上递了折子问安,却无人追究刺客的源处。聂嘉猜都猜到了,折子一本没看全让人烧了。
“大王,静王殿下来了。”老太监不知小国君是否已经睡着了,便附耳低声地道了一句。
聂嘉睁开眼睛,睫下溢出一丝刀剑的清光。
“听说这几天王兄一直没吃药,臣弟特意亲自早起煎了药来,王兄趁热喝了吧。”君长悦面色苍白地领着宫人走到聂嘉身边,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端到聂嘉面前。
“下了什么毒?”聂嘉敷衍地问道。
君长悦坐到聂嘉身边,自嘲地笑了笑,“王兄身边的暗卫很是尽责,臣弟送来的东西都里里外外探查了许久才放行,臣弟哪有给您下毒的本事。”
君长生这几年的确一直都是由君长悦调养身体,五年前雪夜中的那场凌虐在他身体中留下了许多病根,孱弱得根本活不到而立之年。但聂嘉望着他,并不去动那碗君长生已经喝了五年的药。
他只是懒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