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自然就是我的孩子,”林若青说着点了点头,她眼见着陈李氏的眼睛亮了起来,便接着往下道,“但媳妇觉得,这事情并非母亲考虑的这样简单。
其一,长幼嫡庶这些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与此事不合,如若是传了出去,外头有人说媳妇管不住自己院里的人也不算什么,只怕总是有人要说到爷的头上,将他污成不把规矩礼数放在眼里的张狂之徒,有辱陈家门楣。
其二,吉祥与如意都是喝着药的,现在她擅自停药有了这孩子,这是她的心思,用了这样的心思,是踩在爷的头上,眼里全没人了,再让她生了府里的长子……”
话说到这里,没一句是为了林若青自己,全在一个“陈”字上头,将陈李氏说得语塞。
陈彦开口对陈李氏道:“正是林氏说的这个道理,母亲要想清楚些,莫要让人笑话了去。”
林若青上前扶着陈李氏的手,宽慰地对她笑道:“爷也要体谅母亲的心情,她是为了陈家,不过是走了个弯路罢了,母亲莫要忧心,来日方长。”
她脸上笑着,心里却漠然极了。这个时代的女人,有时候让林若青觉得实在可怜,有时候又让林若青觉得实在可恨。
到了这里,陈李氏才彻底转了回来。林氏才十六岁,又才嫁进来几天,往后日子长了去了,现在有什么急的?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拉着林若青说:“是我糊涂了些,好在你是个聪明孩子。”
陈彦在旁边看着林若青,原本Yin沉的脸色已经彻底缓回来了。
“那你看,如意怎么处置?”陈李氏问林若青。
林若青低声道:“无论如何,惩戒得有,只是要怎么惩戒,媳妇还看母亲和爷的意思。”
陈李氏点了点头:“这孩子是不好留下来了,一会儿你回去让大夫给她开一副药吧。”
这孩子是要打了的,林若青问的是这孩子打了以后要有什么惩戒。惩戒有大有小,如意犯了这样的事,便是逐出乐安院都没二话,可照着陈李氏的话说,便是这么含混就带过去了。
林若青又看了一眼陈彦,见他没说话,是个默认的意思,她便也应了下来。没得他们母子两个做那面慈心善的好人,她却要张牙舞爪起来。
夫妻两人一块儿出了松陵院。
此时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斜照时被高墙挡住,落下一大块Yin影。林若青走在Yin影里,没有说话。
陈彦见她沉默,以为她是在怪他,思忖片刻还是开口:“如意侍候我多年,她从前也是磊落的性格,这事也兴许是头几个月给药的时候出了岔子……”
林若青闻言转头看向陈彦,她满眼讶异:“爷以为我因这个在心里有了龃龉?”
她温和一笑:“这事儿从母亲,从爷那儿,我都懂,一是子嗣为先,二是旧情要念,都合乎人之常情,我方才只是在想,这天气真热,也不知道热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林若青说着这样体贴的话,陈彦是高兴的,但他隐隐又觉察出一些若即若离来,心里便有些不安稳,然而到底怎么个不安稳,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丫头婆子们跟了一路,终于在游廊的台阶下面又分了开来。
林若青停在原地目送着陈彦往二门走,而后她抬头又看了看天色,时间还早,动作要是快点,她说不准能在午饭前到妙光山。
乐安院里静悄悄,连蝉鸣都听不见一声,只有墙角几朵牵牛花热烈地开着。
郑嬷嬷从如意的房里出来,在廊下没站一会儿,就听见院门口传来了动静,是林若青回来了。
郑嬷嬷远远看着院门处避着太阳走进来的林若青。她穿着一条水粉色的罗裙,腰肢盈盈一握恰到好处地被裙身勾勒出来。郑嬷嬷还没来得及多看,林若青似有所感,往她那边看去。
郑嬷嬷连忙小步迎上前去。
大夫与林若青前后脚到,拎着药箱气喘吁吁。
郑嬷嬷见了大夫,脸色立时变了变。她上前露出点笑来,而后迎着林若青进了院里。
林若青走到廊下没太阳的地方,这才站定,转头对郑嬷嬷道:“大夫是来再为如意诊一诊的,一会儿开了药方,让下面的人立刻煎了。”
听了这话,郑嬷嬷立刻明白了大夫要诊的是什么病,要开的是什么药。她有些犹豫:“老夫人那儿……”
林若青也不恼,只说:“这事儿是老夫人的意思。”
郑嬷嬷连连点了头:“奴婢知道了。”
“有劳郑嬷嬷看顾这院子里的事儿了,我年纪到底小,这院子里的事情大多我又不知道,有你这样的长辈指点是最好的。”林若青的话是客客气气的,可落到郑嬷嬷耳朵里,却是让她浑身一凉。
她原是松陵院的人,是陈李氏身边的老人了。然而她在这府里再有资历,也哪里敢去当林若青的长辈?这话无非是林若青反过来敲打她别越矩了。
郑嬷嬷又想到如意有身孕的事,她没有头一个告诉林若青,而是去告诉了陈李氏。少夫人表面没说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