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彦进里屋,林若青正侧卧在床上看书,一见陈彦脸上扬起一个笑脸来:“本来还以为爷今晚又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了。”
陈彦上了床,将手轻轻放在林若青的腰上。
她怀孕以后的身材稍稍丰腴了些, 特别是前胸,绵软雪白一片,此时在松垮的里衣之间若隐若现。陈彦不用低头就可以闻见林若青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让他喉头愈加发紧。
他连忙错开视线,将目光落到了林若青在看的那本书上,低声问:“青青在看什么?”
“一本野史典略罢了,”林若青将手上的书放到一边,就着书里头的内容,忍不住感叹,“古往今来,奇女子可真不少。”
陈彦见她脸上带着向往,不由笑道:“若说奇女子,青青算不算一个?”
林若青扑哧笑出来:“我哪儿算得上什么奇女子呢?我就是这天地下最普通的一个人罢了。”
她声音绵软,撩人般落在陈彦心口。
陈彦偏头亲了一下林若青的侧脸:“青青如果是普通人,那这天下能有几个奇女子?”
林若青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身,她面向陈彦,脑袋靠在陈彦的胸前:“我算什么奇女子呢,”她低声道,慢慢回忆起刚才在书里头看见的内容,“我一不会骑马二不会打仗的。”
三又不敢带头起来说这世间的荒唐道理。
她仅想要在唯一的自由中过好自己的日子罢了,这心态可小市民极了,林若青自己也晓得。
“青青说的奇女子世间又有几个呢?”陈彦安慰她,“男女本来就不同。”
林若青望着床柱上的雕花,轻声说:“你说,会不会有这么一个地方,男的能纺织绣花在家带孩子,女人能参军打仗在外有事业呢?”
陈彦低声笑出来,他伸手抚了抚林若青的脸侧:“我这么多年走过这么些地方,还真没见过或者听过有这样的地方。”
林若青半天没有说话,陈彦再低头看去时,她已经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想来是已经睡着了。
陈彦伸手盖好两人身上的被子,小心搂着林若青也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陈彦练武回来与林若青一块儿吃早饭。
林若青将二太太的事儿和陈彦提了一句:“昨天晚上早早睡了,忘了和爷说这个事儿了。”
陈彦听了说:“婶婶不是莽撞人,她与这些夫人太太们相交也久了,若是她在其中牵线,倒应该不会出什么错的。”
林若青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二太太什么的,林若青再知道她,也不如陈彦清楚,因此提一句让陈彦评断,没有坏处。
陈彦吃了两口又提起另外的事儿:“皇上颁了新政,沿海两城以及东南与西北都重新开了通商的路,此后的往来商路都畅通无比,另外又取消了许多对从商的束缚。”
这对于陈家来说是好事,对于林若青来说也是好事。往后的路子宽了,她的生意又岂止做到京城去,甚至可以考虑其他国家。
林若青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那爷后头是不是又有的忙了?”
如果新政是这样,那就不仅仅陈彦有的忙,林若青自己也有许多要忙碌的地方了。
陈彦放下碗筷:“今天下午就要去凉城一趟,来回最快要半个月,慢些则难以预估,要看处理事情有多快了。”他看向林若青,目光里面带着歉然与担忧。
林若青的生产在即,哪一天都是说不准的,陈彦担忧的就是这个。
林若青抿唇笑着说:“家里什么都有,爷自管放心去就是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然而陈彦那边依旧是叮咛嘱咐着走了。
上上下下都谨慎成这样,只有林若青自己,心放得宽,陈彦一走就自己靠坐在软榻上看书吃小果子。
刘嬷嬷站在一旁絮絮叨叨:“让她们准备人参片也不知道准备了没有,还有那些过来的丫头婆子我看着也不算真的稳妥。”
她又说:“也不晓得爷什么时候回来。”
林若青望向敞开的窗,外头阳光温吞地落下来,暖意融人。
“生意上的事情拖着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林若青扭回脑袋,她咬了一口的小果子带着甜丝丝的味道,语气浑然不在意,“再说,就算是回来又能怎么样,说不准还要出去避着。”
她也不是为陈彦开脱,而是从实际角度出发。
这个时代里,怀孕是一件吉利的事情,诞下孩子也是一件吉利的事情,偏偏这中间女人受苦受难被折磨的过程被驳斥成晦气又不吉利的事儿,见血见红,唯独不能让男人见了去,否则就是犯忌讳触霉头。
林若青心里慢吞吞地想着这个,眼睛里又有了笑意。
也是她并不在意陈彦,也不看重这些,她才心无波澜。林若青也清楚,如果她进陈家来就奔着真正一心做陈彦妻子去的,那她早该攒下一堆郁气了。
“这哪里一样呢?”刘嬷嬷坐在她身边说,“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