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全国的真才士。而北方举子即便是在京里有名声, 在Jing于科考的南人眼中, 也还只能算是第二流人物。
迁安六位才子应崔燮之邀进京以来,也常能听到如许批评。连他们点评的也教人挑剔得体无完肤, 嫌他们读得不够深彻入微, 文字也粗疏——江南虽三尺童子, 也能作出这样的文字来!
六才子的才名,纯粹是叫的彩图和书页外侧印批评文字,评文颜色各异,显得Jing美工整的排版给衬出来的!
郭镛、汤和、王之昌、陆安四位举人临着会试, 只怕读书的工夫不够, 都跟着崔燮闭门模考, 对外头的事两眼一抹黑。只有没中举的徐立言、沈铮两位闲心无事,又顶着六才子之名,在京里有的是同年、朋友、粉丝盛情相邀,今日诗会明天酒楼的,一不小心就听了满耳朵流言蜚语。
他们愤愤不平,欲与那些人辩论, 自身又只是秀才,学问诗词不及那些从才子堆儿里拼杀出来的举人,只好郁闷地忍了。
他们肯忍,对方却还不肯停。议论完了竟敢自称才子的迁安人,又议论起了南北国子监的差距。一群人互相吹捧,都说南监的水准较北监更高,北监里只有一个真才子,就是上次科考落第后直接寄在北监读书的江西解元费宏。
至于某迁安举子崔燮,只不过是仗着有个他们南方茶陵出身的文坛宗师的恩师,借着老师的人望编了几本书,收买的名声罢了。
徐立言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崔和衷自是真有才学的人,他的秋闱文章在居安斋就有卖的,岂是你们说的那种,沽名钓誉的人!”
那名举子鄙薄地看了他一眼:“居安斋的书?除了那几套科举笔记,又有什么算得上好书?便是科举笔记,也不是那崔和衷亲手写的,他只是占了个学生身份,有李学士相帮着请人编纂,才出得这套书罢了。”
徐立言恼怒地说:“你知道什么!科举笔记系列里的题目就是他最先想出来的,这是连太子……”
他正想细说一下崔燮怎么走上科考出题人道路的,却不想旁边已恼了一位正在吃酒的豪客。
那名穿大红掐腰曳撒配深青大氅的髭须青年直走过去,重重拍在那些举子桌上,横眉立目地说:“你胡说什么居安斋没有好书!居安斋的科举笔记你王老爷是没看过,他们家出的、跟新出的锦衣卫连环画可都好看极了,你长眼睛了么,敢说这些书不好!”
那几名举子叫他吓得瑟缩了一下,但看他头上戴着瓜皮帽,气势亦粗豪,心底那份才士的优越感又升起来,哼了一声:“不过是给小儿看的画本,画的还是锦衣卫……这等媚俗之物,也配当得好东西么!”
王姓人重重啐了他们一声:“锦衣卫的画本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这话你敢到同我到北镇抚司门口说么?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喊得欢,是皇上都爱看的戏,你们这辈子见得着皇上一面么!”
那几名举子临考在即,最听不得这种诅咒,脸色涨红,怒道:“粗莽匹夫……”
那武夫嘿然一笑:“这大庭广众下,你一个举子,竟敢辱骂朝廷官员。本官这就去通政司上本,问问礼部要不要你这样的考生!嘿嘿,真当自己是诸葛亮,鼓唇摇舌就能骂死王朗,可别长着颗诸葛的心,却生了个弥衡的命!”
他那桌一位年纪略大几岁的中年人摇头笑道:“项祯还是这样性如烈火,与这些举子说什么,他们只晓得眼酸别人,哪里懂得咱们武官的辛苦。”
另一人笑道:“我看他回京这两天沉稳多了,起码不打扮成吕布、赵云那样满处跑,改学诸葛亮舌战群儒,也算是有进益了。往后拨进府军前卫,跟着伯爷慢慢历练几年,自然就成熟了。”
那中年人笑道:“哪儿是他进益了,是京里不兴咱们那边儿的打扮,时兴的是锦衣卫爱穿的紧身衣裳,他赶趁着穿新的呢……”
桌上两人自顾自地说笑着,王项祯舌战完了群儒,大胜而归,得意地给那两位上官同僚各斟了一杯,边喝边说:“痛快!这回终于能痛痛快快地看上崔……看上我们迁安书店出的彩图书了。过了殿试,他们家还要开个评三国的六才子题诗会,肯定与那些酸书生的诗会不一样,说不定得是三国五美人儿大选那样的游园会。到时候小弟请客,咱们兄弟们都去见识见识!”
两位才子在旁边听得心头微跳,摸着胸口想了想这个可能——难不成他们也得跟他们说的那五美人似的,上台歌舞yin诗……也展示展示?
不成!
回头得跟崔和衷说说,他们唱不了戏,跳不动舞,只能凑合着在台上念首诗罢了吧!
他们这边担心着,王公子那边又叹道:“我只怕这举子们都要会试了,会不会耽搁初八出新的画本哪?这第二册 才画到安千户叫人掳进贼窝,还有个矮丑的倭奴欲对他不轨,看得我正抓心挠肺想救人呢,不会他、他们因为这科考试,这个月就不出新的了吧……”
这一句话激起了满堂举子的忧虑。
就连几个刚叫王公子骂过的举子,虽然嘴上说着锦衣卫连环画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