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办案时都时不时问他“你怎么看”的姚千户,神仙般的人物啊!
他的同伴儿们仿佛洋洋得意,吕布党的人都羡慕地看着他,似乎想问问姚千户和画儿里画得像不像,跟他说过话没有。那家糕饼摊子的老板紧握着他扔下的铜钱,似乎也要通过这钱感受一下那位智勇忠义的姚千户。
连万大公子都有些动心,回头看了那队带着瓜皮帽的百姓。
刘探花却是外省人,进京后又一心念书,绝不为连环画分心,听不懂他叫锦衣卫抓了有什么好自豪。但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个话题一出,众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缓,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那粗豪汉子——或者说是那位姚千户身上了。
那汉子得意洋洋地说:“姚千户长得没有画里那么俊俏,却是个威风飒飒、不苟言笑的好汉。他就那么往下看了我一眼,我就觉得他那眼像刀一样,把我从里到外刮透了,你知道怎么着?我还是好的,跟我一块儿被绑的那个争着投马超的,当场就把自己拿盗印书图当真票投进去的事都交待了!”
“姚千户竟有这般神异!难怪谢镇抚身边一刻都离不开他了!”
“姚千户还只是谢镇抚的副手,那镇抚得有多厉害?你只看他办的那些无头官司,直比得上北宋的包学士了!”
万公子虽然自矜身份,不肯和那些戴瓜皮帽的百姓说话,听到“锦衣卫”三个字,也不禁分了个耳朵听着。刘探花叫这些兴致勃勃讨论着锦衣卫的声音包围,有点儿被举世排斥的感觉,险些想向支持吕布的对头万公子低头,问问他后面那些人究竟在说什么。
就在他忍不住要开口时,票选第一武将的院子赫然已在眼前。院子深处有架着硕大的彩棚和戏台,笙萧声、戏曲声遥遥传来。院门口这一片立着十幅等身大小的名将画像,每张像下都立着一座大红投票箱,票箱前排着长长短短的队伍。
立像四周、每条队伍之间都以木栅和粗绳拉出框子,将人规规矩矩地束在当中,周围还有皂投打扮的人巡逻,不时喊一声“排队投票,不许抢先”。
偌大的院子,挤着上百上千的人,竟也和外面路上一样规矩,客人们该排队排队,该投票投票。虽然有大声争吵的,有一条条列着自己所选英雄战绩的,却没人越过那些排栅栏、绳子,和意见不同的人真正动手。
刘春顾不得夸赞园子里秩序好,径直奔向一个慢悠悠从棚子那边走来的身影——
那个穿着鲜亮的白底绣花曳撒,脚跟装高底的京样儿靴子,身材高挑俊秀的年轻人,是他在这院子里除了万弘璧唯一认得的人!
“和衷兄”三个字一出口,连同万公子也抬起头来,惊喜又警惕地看向那道身影,问出了刘探花也想问的那个问题:“你也是来投票的?三国第一武将是谁?”
被两位同年堵住的崔燮蓦地开口,几乎没来得及反应就答出了穿越前那世界流传多年的名单:“一吕二赵三典韦……”
万公子简直要把这个状元引为知己了,刘探花实在忍不住要反驳:“赵云忠义无双,吕布根本当不得汉臣,这样的人怎能压在赵云之上!”
后面那几个投关羽的也叫:“关王爷可比赵云更有忠义之名,还受了这么多代皇帝的敕封,怎么能排到曹贼手下的典韦后头去!”
典韦像前排队的那群人又不乐意,喊道:“典韦的武艺也只输温侯,曹Cao一生也是汉室丞相,他忠的仍是大汉朝廷,怎么就不能当第一武将了?他的武艺不弱,人品也比吕布那三姓家奴强!”
吕布队里的人倒公道地劝他们:“你们莫要争执,听说也有锦衣卫人在园子里逛哩,你们不怕再被抓了站枷?与其在这里吵,不如去戏台看这些将士们的真战绩——这家戏台上不唱旧戏,就是演这些英雄们一场一场斩帅夺旗的战绩,看了就知谁高谁下。”
反正他们吕温侯独战三英,虎牢关下一战已经竖了武霸天下的威风。
崔燮要去买票投票,刘探花与万公子又不是出门要人陪的闺阁小姐,便留下他,又联袂去了戏台。
台上正唱着张飞独战吕布一场,二人枪来戟往,连战了数个回合还没停顿的迹象,两侧台边各站了四名小校,时而进去跳跃翻滚几下,时而立在边上为两将摇骑呐喊。
这是从未有过的新武戏,万公子看见吕布就扎住了脚,刘探花也不禁立看了一阵,问身边看戏的人这台上唱的是什么。
那人骄傲地说:“是张三爷大战吕布,说是要按着演义里的排,大战一百回合呢!你看三爷这枪挑得有多漂亮!”
那不也只战成平手,还要靠刘备鸣金收兵才保得张飞不败?
万公子从鼻子里轻嗤一声,不屑跟这些没见识的百姓说话。那人自己倒说得高兴,滔滔不绝地讲:“你们来得晚,这里最早排的吕布武戏,刚又唱了关二爷的,三爷之后就是赵云、黄忠、马超……再往后也是着魏、吴两国排名,倒不全看战力高下。听说最后投哪个名臣名将票最多的,六才子就穿着那身衣裳出来题诗呢。”
这会办得果然新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