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连最简单的律法都不知道。若他当初能阻止母亲一念之差,如今自己也不会是个出妇子,母亲也不至于流放蛮荒之地,死后葬不进崔家祖坟了。
崔燮没有看他,而是从马上解下扫帚,拿下几块抹布和盛水的袋子,叫崔家兄弟下马来跟着自己打扫。
这两人在家里叫他圈着念书,倒还真没怎么干过活,都不知道要蘸shi了布再擦,就用干布笨手笨脚地擦着。崔燮拿大扫帚刷刷地扫清了高祖、曾祖等坟前之地,拿水袋倒了水浸在抹布上擦拭青石墓碑。张家两位国舅也眼热地看着他们,问崔燮自己能不能干点什么——干什么都行,最好是烧烧纸钱、拿棍子拨拨纸屑,撩得火旺旺的,他们就擅长干这个。
崔燮压根没想过让他们碰火,看他们不是能洒扫的人,便从驮马背上布袋里找出一卷竹纸和笔墨盒,叫他们找块平整的大石头,把今天的游记先写出来,晚上要检查。
两位张国舅的脸瞬间比灰堆还要黑,正干着活儿的崔家兄弟也各自打了个冷战。
他居然出来扫墓都带着笔纸!
有扫墓这样的大事居然都不能停了功课!
跑到这种荒山野林里扫墓烧纸有什么可写的,这是他们文人写的东西吗?
张家兄弟悲愤又无奈地接过纸,到处转着找可以铺纸写文的大石,找着了又挑毛病,不是嫌那石头有棱角就是嫌它太脏,玷污了他们手里的纸。
圣人都说要敬惜字纸,怎么能在这么脏的石头上写呢?
此时去叫庄户的家人已经赶上来了,见张家兄弟围着块极脏的石头转围转,便要给他们打扫出一片能写字的地方。张家兄弟瞧着崔燮此时已摆上了三牲,插了香烛,正带着两个弟弟向祖先叩祝,顾不上他们,便说什么也不让扫,就在那里磨蹭时间。
那些家人和庄户管不了他们,便分出两个人在旁盯着他们,剩下的也跟前跪在墓前。
崔燮先在坟前背了自己的一篇科场文章,高声向祖宗祝报了他考上状元的喜事,并起誓要尽平生之力报效国家,也为崔家这一枝开枝散叶,延续宗祧。
他是崔家嫡长孙,负有继宗法祖之任,这是他逃不开的责任。
崔燮信誓旦旦地保证要延续崔家荣耀,带着两个弟弟取了黄纸来烧。烧着烧着,他就把纸交给崔衡兄弟和身后的家人,自己起身说道:“咱们家父祖都不能过来,只凭咱们几个少年人焚香祭祀,恐不能叫先祖满意。你们我烧纸钱,我要写几篇祭文一道烧过去,好叫祖先在地下荣耀。”
他亲手拿了个用过的水袋,从袖子里抖出一小包事先研好的皂矾悄悄倒进去,打算擦擦墓碑就在碑顶上写。但起身后看见张氏兄弟还在大石旁边磨磨蹭蹭,把纸弄得脏兮兮皱巴巴的,还什么都还没写上,顿时将双眼一眯,想出了个更好的手法。
近景魔术大师崔燮要上线了!
他刻意压着嘴角,微皱着眉头走到二张兄弟面前,问了声:“怎么还在磨蹭?这石头上这么脏,你们竟也不擦擦就在上面写?”
那几个家人过来要擦,他摆了摆手,笑叹一声:“你们哪里管得了他。还是我服侍这两个小祖宗吧。”
两个小祖宗嚅嗫着不敢说话。崔燮叫家人把旧纸拿开,倒出矾水仔细地擦净了石头,故意浸得石面shishi的,将那张背后写了字的纸扔在沾水的地方。
皂矾与五倍子的反应很快,黑色字迹渐渐从石面上透了出来。
崔燮装作纸张粘在一起,不好捻开,微微错过身子,专心揭着臂间一摞纸。张家兄弟却恨恨盯着那张需要自己往上写字的纸,恨不能将它盯穿,盯着盯着,便由浅至深、由模糊至清晰地看见了纸上那三个字。
勿成亲。
张家兄弟惊叫一声,转身就要跑。庄户们在旁死盯着这两位小贵人,连忙架住他们不叫他们跑进山里。
崔燮这才转过身,也没看石面,伸手先揪住了两兄弟:“你们闹什么!这里是你们先生家族坟茔,也是要敬重的地方,你们虽是国戚,也不可太过份……”
两个孩子指着石面结结巴巴地喊:“字!字……”
家人们也看见了纸上的字,惊讶地“咦”了一声。崔燮这才低头看向石面,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将那袋矾水失手落在地上。淡色的皂矾水浸入土地,他低身从石头上揭起了那张纸,慢慢地、仔细地看了几眼,蓦地合起纸,在手心攥成一团。
张鹤龄颤巍巍地说:“石、石头上……”
崔衡、崔和也从坟前冲了过来,看着那块青石——石头上还有一点淡黑的影子,影影绰绰也看得出是“勿成亲”三字。
刚才崔燮才向祖宗发誓要开枝散叶,兴旺崔氏一族,怎么刚刚擦干净的青石上就显出了“勿成亲”三个字?
张家兄弟又怕又有些期待地换了张纸扔在那块青石上,可惜矾水已干,纸上又没用五倍子水写过字,什么也显示不出来。
崔燮摆出一副拒绝迷信的冷静神色,拿抹布将那点化合物抹掉了,对张家兄弟说:“不用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