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聚会一次可以那么多,那么多的……”
旭眯着眼睛,对床的顺子爷爷老脸越来越小。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在哭。
“不能不能。那是拿命换来的。我现在没有以前那时候有钱,可我高兴。我最高兴的是我能全身而退。有些游戏玩累了,停不下来会死的。我真是够幸运的。我知道停下来。他允许我停下来。没有代价。只有一个条件。我答应了。这才好好活到看见我孙子上小学,小孙子上幼儿园。我闺女儿的丈夫是我们组里的。”
“就是风儿他爹。”
“就是太拼了。”
“尸体还不知道埋在哪里。青木山上那就是一个衣冠冢。”
到这儿,旭的眼睛才真正闭上。旭梦里还听见有人在哭。是那种哭得喘不上气的那种哭。拉风箱的声音,咳嗽声,水中电流吱吱的声音不绝于耳。眼前好像蒙了一层黑纱。
他烦躁地拨开来。是顺子跪在观音像前拜神。
周遭空无一物,他手捧着三根香火跪在地上,滴水观音像放在凳子上。一脸天真地祷告:“莫大哥死了团子死了小美人也死了,就连李子这么聪明的人都活不久。为什么呢?明明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我们只是,活着。”
他仿佛害怕观音大士出来打他,骂他胡说八道。抬头看了一眼,滴水观音像好好的在原地眼睛没流血也没变了脸上的笑容。
这才继续神神道道,自言自语。“没有办法的呀!就算是做小混混,那也是我们的工作呀!是三当家让我们去追债的。出了事那是他们该死!谁让他们不还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
我们只是,工作。我们也要生活啊。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啊。我们也有上进心的呀。我们往上爬,上面的人没本事被拉下来,这能怪我们吗?他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呢?活着不好吗?活着很好的。活着就会有奇迹。我要活着等到奇迹出现的那一天。”
顺子说自己不想死,求菩萨保佑他长命百岁。回头,正是旭。
梦里的顺子同从前看见居时候一般。慌慌张张收起那尊滴水观音。捧着手上三炷香要扔又不敢亵渎神仙。自知瞒不过,回头扑通一声给居跪下了。
他捂着自己脖子上的伤疤。“对不起。居。我这条命,可是宁日老大的血换来的。还是牛仁医生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我不想死。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只会求神拜佛,搞这些封建迷信安慰自己。”
“那你还搞这些?还在我们家里搞?香烛味很臭哎!今晚怎么睡?”
那时候只有他、段子、顺子还住在那间出租屋。其他人都到天上去了。铁架床空了四个。段子做埋伏任务要明天早上才能回来。
熄了灯,顺子从自己那靠门的上铺顺着铁架子爬过来。即使前世见过顺子这模样,旭还是被他眼里的血红和颈部蜈蚣爬的大伤疤吓得从被窝里坐起来,后背抵着墙。
“你跟我不一样。”顺子冰冷的手捧着他的脸。“居,你跟我不一样。你会让我看到奇迹的,是吧?”
居从叶顺眼里看到的自己是满怀希望的,前途一片光明的。居抿唇,那小人也抿唇笑了。居挺起胸膛,那小人也摆脱颓唐变得Jing神抖擞。居满意了。道:“是。活着才有奇迹。”
他不得不承认段子说的是对的。他要活着!他是他们的神。他现在是老大,他只能带着手下往上爬。他要是带头后退,小分队一定溃不成军。
他不能输!他不能倒下!他只能站起来!除了站起来,他还能怎么样?他连发疯的资格都没有。他的肩上还扛着顺子段子莫大哥留下来的一大票崽子。他不能倒下!
“顺子,我要做当家。你帮我一把。”
顺子的眼睛在黑暗中特别大,特别明亮。“当家啊!好啊!越往上爬,要拉下来的人越少了是吧?”
“是啊。可是得罪的人也会越多。仇人也会多起来。”
顺子好像没听到他说的下半句。两只收捧在一起满脸期待地看着他。那眼神,跟他祷告时候一样虔诚。
“能保护的人会更多的是吧?你会护着兄弟的吧?”
“会。”
“我是你的兄弟对不对?”
“对。”
顺子更高兴了。“这么说,你会护着我的。”
“当然。”
顺子笑得那么天真纯粹。这样的笑容,居只在一年级投球时候看到过。那之后的顺子除了学业还有家族,没有一样是不愁人的。
那可爱的笑容没能维持多久就跟着顺子的肩膀一起垮下来了。那时候顺子也是这么哭。捂着脸哭得断气一般。嘴里胡天海地地乱说话。
“对不起,居,对不起。我很狡猾我很过分。”
“谁来?谁来保护我们?”
“我们家都在这条路上。我逃不开。”
“我怕。”
“谢谢你,居。我真幸运,跟着的大哥是你。”
旭第一次见到顺子是在篮球场上。他在肩头画了三道杠,冒充三年级跟三当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