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做什么?你告诉我!他下去要打谁?他那空心的棍子就是一个玩具!”
连红棍都不认识。看来叶家的女眷对于日升会并不了解。但是叶寻做的事情,也多是动动嘴皮子,实在很难把他跟烈火堂那些老大一句话就挥刀的兄弟看做一伙的。
边上一女子稍微年轻一点,劝她,“少说几句吧。老人家的遗言,你照办就是。那么啰嗦做什么?平时还说不够吗?”
“又不是你当家,你知道什么?那棺材是跟着老爷子体型定做的。可贵了!放下他就放不下这棍子!早知道遗嘱还有这条我们就不定做了。还省点钱。”
旭听了只是笑笑。门口处匆匆忙忙跑来一个另一个仆人。在两女子身边轻声汇报。她们马上放下棺木这些小事,小碎步飞快到门外去。
旭拉着子居紧跟其后。叶家红木大门口围拢了一堆人。都是衣衫褴褛的乞丐。
顺子他爹正站在门前台阶上一脚一脚往下踹。他脚边粘着一块烦人的狗皮膏药。被打出血的嘴巴里不住地说,“我闹成这样都是日升会害的!你以为我想吸毒我不吸要被虫子咬的!”
“放屁!日升会开赌场、管西街、借债投资无所不为,就是不贩毒!”
顺子他爹一脸正气凛然为真理争辩的模样。那人嘀咕,“说得再好听那还不是黑社会”
招来顺子他爹一叠百元大钞砸下去。那人像吸饱血的水蛭,松开手从宿主身上下来,护着手中一叠钱防着在场所有人。
顺子他爹问,“你现在拿的这些钱,就是日升会的。你说日升会怎么了?”
“日升会千秋万代!当家万岁!”
那人变脸跟翻书一样。奉承的话一个接一个地来。巴不得把他刚才瞧不起的日升会捧起来放到太阳上去。照下来的每一缕阳光仿佛都是金子。
顺子他爹看不过去,大手一抓。那人被提起领子扔了出去,滚下了台阶。
顺子他爹还嫌不解气。走两步台阶要去继续踹。
顺子把叶风推到叶枝怀里,上前抱住他父亲的大腿。“爸爸!日升会散了!散了!你醒醒!你三个星期以前就已经拿了安家费了!”
台阶下面那人两眼亮晶晶,“哥,安家费多少钱”
旭知道了。这就是顺子他那被赶出家门的瘾君子二叔,叶惊。
“滚!”
顺子他爹关门继续进行葬礼。顺子他爹抓起墙角的红棍子。摸了一遍又一遍。
子居奇了怪了,在旭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说,“那什么日升会说破天也就是一个黑社会。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能,它是黑暗中难得一见的烛光吧。没有太阳那么耀眼,至少有一点光明能看清夜路。没能活着看到太阳升起的飞蛾总把夜里的烛火当做唯一的光。不顾灼伤扑上去。”
子居不明白。旭也不解释。两人站在旁边看着顺子他爹抓着红棍子离开,进房间去。
那嫂子看丈夫不妥,急急忙忙跟上去了。叶枝被留下,领着半大不小两孩子继续葬礼。
听了几句节哀顺变,看了两眼不动的顺子爷爷,叶风这孩子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沉默的葬礼上响起一声突兀的童音,“爷爷去哪里了。”
全场静默。喜丧,进行不下去了。
小孩子不知道他爷爷死了。但是他凭直觉发现,棺材里躺着不动的那个人,不是他从前熟知的会讲很多故事的爷爷。
叶枝蹲下来,抓住他的小手。“爷爷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要去找爷爷。”
“我们早晚有一天会去找他。但是不是现在。因为我们去找他的时候我们就看不见我们亲爱的爸爸,妈妈。”
“我没有爸爸。我只有爷爷。我要去找爷爷!”
“小风,妈就是自己不吃也会照顾好你。我们孤儿寡母……”
叶风试图用女性的温柔说服他还有自己这个妈妈。但是她自己先哭了。更别说让叶风领情。
两母子的哭闹扰乱了葬礼的进行。不少人都开始小声嘀咕,这孩子怎么回事儿,这母亲怎么也一起哭上了。
顺子抓住叶枝的手,当机立断下了保证。“姑姑,二叔被赶出家门就不是我们家的人。对他狠是正常的。但是你不一样。且不说你跟我爹两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我爹娘平日里怎么对你们母子你们也是知道的。今天是爷爷葬礼。小风不懂事,你更不能让爷爷Cao心。”
制止了她的担忧。又向四面来宾鞠躬道歉,说明原因。
“他是我过世的姨丈独子叶风。我姨丈为组里,牺牲了,葬在青木山。我堂弟性情软弱,跟在爷爷身边长大。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噩耗。没事的。大家继续。”
不论堂主干部崽子青头小混混,只要你为日升会奉献一生的人,一律葬在青木山。忠骨受万千会众香火供奉。
叶枝把孩子带出了大堂。
旭跟了上去,想要安慰他。脑海里想起冲入水中之前脑海里翻滚而过的小李子小段子小顺子三当家莫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