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这样了,强求不来从前的样子,还不如给人帮个忙,也就去了。
拍卖会如同磁石一般吸引了众多的买家。取号,落座。刘一手拿到的是8203号的牌子。看起来像是干涸的荷塘那样裂开好几片的冰裂纹小茶杯起拍价12万。刘一手没动。一轮青花瓷2613号18万起叫价,81万落锤。
屏幕前的旭直呼,“真是太刺激了。”
古老板一拄拐杖,“嘘。来了。”
说话间,大屏幕上主持人介绍七王爷的日出东方图。刘一手抢先举牌。拍卖师笑话说,“刘先生先不急,我相信在场所有人都相信你用半个刘氏来买七王爷字画的决心。”
这幅七王爷真迹,按照惯例,被刘一手压倒性的金钱碾压下一举夺得。
看不懂一个咸蛋黄挂在山上值几个钱的古老板果断转台。
旭急了。“哎呀。还有呢。”
“全场只有这一件七王爷真迹,刘一手买了就不会再留下来。”
“可我也不是专门为了刘一手去看的这场拍卖会啊。”
“是为了日出东方图。”
倒是没想到这古老板还有点文学艺术的眼光。旭居高临下环顾四周没找到一幅字画,“那古老板你怎么不进两幅七王爷的字画来卖卖?说不定压中真迹,一幅字赚他个97个亿。”
“少废话。搞定了赶紧下来。上面危险。”
旭应他这个瘸子要求,在竹梯子比对着手上蓝色腕表调整那咕咕叫的古董大钟。下面古老板趴在玻璃柜台前面调了一个台又一个台。
“古板粗人一个。这些字字画画的,欣赏不来。”
“亏得我还想来老板你这儿买两幅七王爷的字帖镇宅。”
“镇宅也不用七王爷的字帖。主人命运多舛。会折寿的。”
上发条的声音滴答滴答。旭笑说,“古老板不是说你不懂吗?我听你这话,可是大有来头。”
“没什么来头。都是道听途说。你可知道刘家?”
“知道,”
说话间旭已经顺着竹梯子爬下来,跟从前第一次□□时候一样随意找了块玻璃柜台坐在上面就开始跟他唠嗑。
“刘氏刘一手以文房四宝发家。做一些读书人的小生意。并且锲而不舍收集七王爷字画。刘一手带着家财万贯进驻荒岛。来岛之后发现大家忙着赚钱养家,不怎么传抄字画。笔墨纸砚销量堪忧。
突然有一日,刘一手把心爱的七王爷字画全部翻出来,铺开。那字画多呀!晒了整整两个晒谷场。刘一手又花低价从纪念中学请了几个写字好看的学生。把七王爷的诗词一个个拆开,打散,编造成册,大量生产。这就是现在安居岛主流的七王爷字帖。”
“嗯。跟我来。”
“古老板怕不是进了什么好货色要卖我?”
“□□不好使?”
“不是。我使着刚刚好。”
“那还串蔓子(□□)做什么?”
“那你主动联系我过来是要做什么?难不成就是给你那古董大钟上个发条?”
“少废话。跟我来。”
穿街转巷七八里,古老板拄着拐杖直把旭带出了古董街,来到一个小土堆面前。
旭还不晓得要做什么,古老板一拐杖打他后腿把他打跪下来了。
旭身子失去控制,脑袋磕在小土堆前面。抬头要哭的样子,“好痛哦。”
古老板没管他疼不疼,自己扑通一声跪在小土堆前面,压着一旁的旭连连磕了三个头。在坟头扔出一本黄皮的旧书,问他认得不认得。
旭看那熟悉的封皮,长大了嘴巴,“怎么会不认得?这不是我家神台上面供奉的我爷爷的手写诗集吗?怎么会在你手上?”
“是我让耗子偷出来的。”
“你?他?”
“我指识耗子见的张堂主,入的清河堂。”
“耗子,入会了?”
“嗯。”古老板冷静得像带一个孩子爬了一次山。
旭捂着惊吓过度心脏,伸手入怀里翻出药片吃了两颗才把心情平复下来。心里盘算着怎么用龙头老大的地位把耗子踢出日升会。
古老板点燃三支香要他给小土堆供上。
旭问:“为什么?里面埋着谁?”
“你上了香我再告诉你。”
古老板这么坚持,旭心想这小土堆埋着的人必定不简单。他闭眼虔诚地上了香,又磕了三个头。
抬起头看见古老板又匍匐下去了。眼里落出浊泪,祷告着:“将军,古板代日哥哥向你报告。找到圆圆公主了。还有她的孩子。”
古老板起身把旭往土堆那边推过去,“这个,是你的外孙。宁曦旭。将军。请你安息。”
安居岛人称之为将军的只有一个,昔日剿匪抗洪的钱粮,安居岛和平的开拓者,一杆枪带领大陆走出旧时代最后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剧英雄。
旭匍匐下身子,心底有一千个问题要问古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