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走到床前俯视了又俯视。
班长刚洗过的皮肤特别透亮,长睫毛上还沾着细小水珠,他没有睡衣,在宿舍就换上最普通的那种白背心,因为露着锁骨,显得非常纤细。
陈路眯着蓝眼睛又不动换了。
“你这几天都怪怪的……”林亦霖见那张帅脸上除了我很困确实没写多余的字,便抱怨了句,回头学他的物理去了。
很不凑巧的是,不太干的发丝间滴落了一点水,落在陈路手心间。
他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般觉得脏,反而被那种微凉的触觉弄失了神。
宿舍的大灯被林亦霖关上了,他一如往常做到了墙角的桌子旁边。
房间里只剩下杜威均匀的酣睡声。
陈路清醒着神志仿佛在等着那滴水干掉,可是直到林亦霖爬上了床,他都没能睡着。
好不容易睡着之后,梦里同样出现了现实中抹不掉的那张苍白的脸。
带着一些孤独,一些倔强,一些温和。
凑起来刚刚好是可以拒人半米之外的疏离——让陈路分外难受的那种。
第二天七点的时候他被杜威推醒,半张着朦胧的眼睛,死活不愿意去上课。
等到两个人都走了,陈路一跃而起,愤愤的把睡裤床单都扔进了垃圾袋,整个上午都坐在电脑前魂不守舍。
一本正经的删掉硬盘里所有拍到林亦霖的照片。
琢磨琢磨还是不放心。
他又把自己交往过得女孩细数了几遍,连头发样式和指甲油的颜色都不放过。
估计陈少爷这辈子都不能有第二回这么详细的想念她们的时刻了。
话说回来,比陈路心里芥蒂更深的人不是没有,比如体育课无意间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画面的秦思同学。
平日喜欢的漫画游戏机顷刻间全都失去了意义,保守秘密的痛苦实在是难以忍受,尤其在陈路唯一一次主动和他说话之后。
“要敢胡说八道,我就干了你。”
这是少爷知道的不多的中文脏话之一,当然他说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一个自认为很平常的动词在这个大眼睛的小男生心里会落大多么大的Yin影——衬托起他对林亦霖的所作所为。
这天课间,秦思又心思沉重的在走廊里愁苦,很不幸无意间踩到了三年级一个极不靠谱男生的脚,更不幸的是他恍惚间径直走过去没有道歉。
那男生叫张扬,人如其名在高中里过着类似于黑社会的假想生活,同学们都忙着高考,自己无趣便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在高一的楼里免费当起了巡逻。
“喂!!!”
一声大喝差点把秦思吓得脑坏死,他诧异的回头,看到了张扬愤怒的脸,往下,还有脚印肮脏的雪白的板鞋。
“对,对不起。”秦思结巴。
“现在知道说了?晚了!”张扬拉住他的领带把小同学弄的一个趔趄。
小小的动乱让喧哗的走廊安静了下来。
秦思哭的心都有:“那我给你刷干净行吗,我真不是故意的。”
张扬嘿嘿一乐,他身边的大男生们也跟着起哄。
秦思任命的闭了眼,反正这顿打是躲不了了。
所谓超人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比如林亦霖大班长。
“你干什么,放开他。”
再没有比这个更正经更大义凛然的声音了,张扬抬头看到那个很有名的新生代表,心思一转,放开秦思道:“他踩脏了我的鞋,不该给点教训吗?”
林亦霖皱眉:“他已经道歉了还要给你弄干净,不够吗?”
“废话,当然不够,我这些九百八,你到双安看看去,新款。”张扬抬着下巴晃了晃脚:“赔钱吧。”
“你——”林亦霖生气的说了半截,就被秦思挡下来,这小孩家里也有些钱,又加上住校,忙掏出钱包来拿出一打百元大钞:“给你,我就这么多了。”
张扬挑着眉拿过去,还没来的及数,就被恼火的林亦霖抢了回来:“凭什么给你钱啊!”
八成是打架打惯了,张扬抬手反而不顾人民币,直接朝着林亦霖白皙的脸庞袭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穿着Gucci复古鞋的大脚狠狠的踢上了张扬的肚子。
陈路还拎着半罐刚买的咖啡,轻皱眉头,语气倒是真的很疑惑的问道:“你要死吗?”
张扬吃痛的弯下腰,林亦霖满脸惊讶。
在女生们和秦思的惨叫声中,一中零四届第一次恶性暴力事件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帷幕。
“挺厉害啊你们,不给我添乱心痒痒是吧?”肖言摸摸眉心,头痛的质问道。
陈路和林亦霖衣冠不整的互看两眼,集体不吭声。
肖言站起来,拎着陈路的咖啡罐,狠狠的在他头上敲了下:“恶少!”
陈路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真有进步,喝个咖啡也能把人家头打出血,要不回美国去吧,到纽约随便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