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沈璟心中的忐忑就加重一分,他惊恐的睁大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的死死盯着外面。
在囚室夹道脏污发黑的地面上,这时突然有一双绣着Jing致白梅的美丽绣鞋出现在沈璟的眼前,见不是来行刑的凶恶狱卒,沈璟心中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抬头看来人是何人时,却被接下来的一句话,惊的整个人如坠冰窟。
“沈探花,别来无恙?”璎珞轻柔婉转的声音如同悦耳的山间清泉,可在沈璟听来,却如地狱罗刹一般可憎。
沈璟脸色大变,两只眼睛陡然燃烧起来,充满恨意地瞪着璎珞。
璎珞轻轻后退一步,在囚室昏暗的烛光下看不出喜怒:“几日不见,沈探花竟沦落到如斯地步,真是世事难料啊。”
“呜呜呜呜呜”,沈璟被棉布塞满的嘴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
璎珞轻笑一声,“看来我们的探花郎是有话要说,嘴巴这么一直堵着,看着就怪难受的。成大哥!”
一直守在璎珞身后的成勇这时快步上前,抽出腰间长剑伸到沈璟的面前轻轻一挑,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嘴里的棉布团子就囫囵落了地。沈璟愣怔在那,被那柄扫过脸的长剑吓得一动不敢动,任由大张着的嘴巴里不停的往外流着口水,其实也不是他不想合上,实在是因为嘴巴被撑开的时间太长,他的下巴有了些轻微的脱臼,合不上了。
看着沈璟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璎珞微微上扬的眉尾带着一丝嘲讽,说道:“成大哥,把他的下巴安上去吧。”
成勇提起剑鞘,置于沈璟下巴上,手腕轻轻一翻,只听咔咔两声,沈璟的下巴已经恢复了原样。
终于可以张口说话的沈璟,也顾不上刚才脱臼的疼痛,对着璎珞怒喝道:“贱人,你休想来这里对我耀武扬威!等逸王殿下救我出去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受到的痛苦和屈辱定会千百倍的奉还给你!”
璎珞轻移莲步走过来,半眯起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眼神极冷,面上却带笑,“逸王?难道沈探花还不知道你的逸王殿下已经被陛下软禁且自身难保了吗?也是,一条不入流的狗腿子而已,主人的事不清楚也属正常。”
沈璟面色一变,恼羞成怒的喊道:“不可能!逸王他吉人天相定会化险为夷转败为胜!你休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璎珞冷冷一笑,“沈璟,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笑!你以为逸王当你是什么?大舅子还是左膀右臂?说到底还不是一条可怜虫,一只他的替罪羔羊!也不妨告诉你,你之所以现在还有命在这里咒天骂地,都是因为我救了你!否则你早已命丧逸王心腹的剑下,带着他们对你构陷的罪名和如山的铁证,从此人间消失尸骨无存。”
沈璟听了这话,下意识地后背发凉,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他还是梗着脖子,不愿承认,“不会的,逸王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璎珞墨色的眼睛掠过一丝寒芒,轻笑道,“真是可怜,都要被抄家灭族了还在自欺欺人。沈探花可能还不知道,听说陛下的龙案上可是堆满了你的光辉壮举,上面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一人,而你的主子呢,则洗脱成了一个受jian人蒙蔽无辜受累的失察者。沈探花是个聪明人,不会想不通这其中道理吧?”
听璎珞如此说,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沈璟顿时蔫巴了下去,他颓丧的坐在了地上,不觉浑身冰凉,就连身体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璎珞微微垂下眼睫定定的望着他,”沈探花倒也不用绝望,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倒是有法子保你一命。”
“你为什么要救我?”沈璟反问道,他是很不解,因为以他们之间的恩怨,璎珞现在不来落井下石在他尸体上踩一脚就算不错了,还谈什么来救他!
璎珞神色微微冰凉,“你想的没错,我的确很讨厌你,而且觉得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是咎由自取完全不值得同情!可是,冤有头债有主,想把我置于绝境的那个人,是逸王萧天锐!除掉你是能解一时之快,可是一旦萧天锐死灰复燃翻了身,他是定不会放过我,也更不会放过你,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全自己!沈探花自幼通读经史又聪慧世故,自然明白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沈璟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璎珞,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璎珞的眸子却是恬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沈璟现在心头复杂纷乱,完全没了章法。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璎珞所言,可是若不信她,已是一颗弃子的自己还能指望谁能来救?!沈璟沉yin了片刻后,终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赌这一把:“你想让我怎么做?”
璎珞神情婉然一笑,轻轻说道:“你只需要照实书写,将你听从逸王的差遣做的每一件事全部都一五一十的书写下来。只要这封自白书公之于众,你便可以有一线生机。”
沈璟虽然人品卑劣但也不愧是探花之才,只是一柱香的功夫,便一气呵成洋洋洒洒的写了满满一页纸。
成勇上前将沈璟写好的自白书接过来递到璎珞手边,璎珞拿在手里快速扫了一遍,眼底浮现起一丝夹着嘲讽的冷笑,“沈探花做的这一篇自白书,真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