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来,眼睛都哭肿了:“跟我妈吵架了。”
韩惜拉了张椅子坐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朱涵:“到底怎么了?”
朱涵擦了擦眼泪:“我昨天睡地晚了点,她就一直叨叨叨,我一烦,就跟她顶了几句嘴,然后吵起来了。从小到大,她一直盯着我,我一点自由都没有。”
韩惜问道:“所以,你几点睡的?”
朱涵想了一下:“两点。这也不晚吧,她就一直叨叨。”
韩惜又递了几张纸巾过来:“你妈也是心疼你,两点确实有点晚了。”
韩惜其实很羡慕朱涵,被妈妈唠叨,总比没有妈妈的好。在孤儿院的时候,看护阿姨很凶,动不动就骂人,那种骂却不是出于关心和疼爱,是嫌他们这些孩子太吵太烦。
后来被领养走,养父母工作很忙,没时间也没Jing力管她。为了不被再次送走,她学得很乖,所有的开心和不开心全部憋在心里,从不吵闹,安安静静,乖得不像个正常孩子。
在一个家庭里,能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情绪,是被宠爱,也是幸福的。
安抚好朱涵,韩惜回到自己办公桌前,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整盒的暖宝宝。
上回她例假肚子疼,叶主任帮她备上的。
朱涵正在接电话,接好电话回来又笑了:“我妈说周末带我吃大餐,我决定原谅她了。”
韩惜看着朱涵的笑脸,真好,可以肆意哭,肆意笑。
纪尧走到法医办公室,从手上的文件袋里把邱艳和谢小青的资料拿出来,放在韩惜桌前。
“这两个,跟你一样,疑似陈警官和叶主任的女儿,陈静妮。”
韩惜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看:“陈静妮?”
纪尧点了下头:“小名妮妮,叶主任起的,静是希望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不求发福大贵,安静过着小日子就好。妮嘛,亲昵,父母的小棉袄。”
纪尧拿出另一张照片。
一个小女婴,穿着粉色的裙子,头上带了个软布发箍,脖子上挂着一个红绳,下面坠着一个小核桃雕成的弥勒佛像。
女婴没牙齿,笑的时候,露出的是粉色的牙床。
纪尧:“这是我在叶主任那复制的一张,陈静妮的周岁照。”
婴儿的笑容天生就带着感染力,韩惜笑了笑:“她长得很可爱。”
纪尧指了指照片上婴儿脖子上挂着的核桃佛像:“你对这个有印象吗?”这是陈警官亲自雕的,不值钱,不像金子和翡翠,会被人贩子顺手拿走。
韩惜仔细看了看,摇了下头:“没印象。”
纪尧将资料收回文件袋子里,抬头对韩惜说道:“答应我一件事。”
韩惜迎着纪尧的目光:“你说。”
纪尧看着韩惜的眼睛:“我先把邱艳和谢小青找到,假如她们两个都是不是陈静妮。”
纪尧没说完,就听见韩惜小声说道:“可以。”
“她们若都不是,我愿意跟叶主任比对。”
纪尧走近,一把将韩惜摁进自己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别怕,不管结果怎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懂吗?”
朱涵从里面房间出来,又赶紧捂着眼睛退了回去。
纪尧办事效率很快,很快把邱艳和谢小青请到了市局。
先接受询问的是邱艳,她是个小学数学老师,结了婚,孩子刚学会走路。
当听说可能找到父母的时候,邱艳的反应和韩惜最初的反应一样,她是拒绝的,并且是打心底地拒绝:“他们当初抛弃了我,现在又想认回去,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眼底满是孤独和绝望,带着一丝淡淡的恐惧。
这样的表情,纪尧在韩惜身上见过。
她们这些在郑宵孤儿院生活过的孩子,经历过同样的黑暗和虐待,能像邱艳这样融入到正常人的生活,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纪尧冷笑一声,这个郑宵可真牛逼,这洗脑洗的。所谓的抛弃,其实就是拐卖。
赵靖靖在一旁耐心地把郑宵的真面目揭露了一遍,最后总结道:“你们是被拐被偷的,不是父母抛弃的。”
邱艳将信将疑,赵靖靖继续说道:“你们都是父母的心头rou。”
邱艳好一会没说话,过了很久,低声说道:“算了吧,我都恨了这么多年了,现在的生活也很好,有疼爱我的丈夫和孩子,就这样挺好的。”
纪尧看了一眼门外,示意检验科的人进来:“取证,带去化验。”
赵靖靖拽了他一下,小声说道:“当事人不同意,这不合规矩。”
纪尧看着对面的女人:“如果是你,你爸爸为了找你,十九年前就被人害死了,你妈妈天天想你,每天晚上睡不着觉。对了,还有我,我是你哥。”
邱艳盯着纪尧看了看:“那你们肯定认错人了,咱俩长得不像。”
纪尧:“.…..”
赵靖靖继续耐心地解释:“不是说亲兄妹,就,他是你爸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