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迆仿若知晓般,语气微扬,道:“怎么?”
“玖菱传来消息,发现了子兮姑娘的行踪。”燕景迁盯着他,见他并无多余反应,继续道,“只是,子兮姑娘现下处境似乎不是很好。”
落子的动作顿了顿,燕景迆抬起眼皮,问:“发生了何事?”
“玖菱在南国境内发现了子兮姑娘的行踪,本欲继续跟着她,与她住进了同一家客栈,然,一天夜里,子兮姑娘却突然消失了,与她同行之人却还在客栈。”燕景迁把玖菱飞鸽传书的而来的消息如实禀报。
燕景迆眉头微微皱起,手指轻轻摩挲着黑色的棋子,沉yin片刻后才说:“可有所发现?”
“子兮姑娘不见后,玖菱便传信与我,是以,我尚未得知更多的消息。”燕景迁道。
“嗯。”燕景迆点点头,“告诉玖菱,务必找到子兮姑娘的下落,不容有失!”他声音低沉,响度并不大,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燕景迁缓缓点头,以示知晓。其实在来此之前,他已给玖菱下了同样的命令。
“五哥无需忧心。”熟知他的燕景迁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若是往日,他必早已落子,如今还在犹豫,怕是心神不宁,遂出声劝言:“子兮姑娘聪慧过人,想当初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甩掉江盛,必不会轻易出事。”他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微微笑了起来,“且不说还有风三公子在。”
听到这里,燕景迆才又抬头淡淡瞟了他一眼,听得他继续道:“风三公子与子兮姑娘交情匪浅,若是听闻子兮姑娘出事,必不会袖手旁观。”
“风三公子有他自己的事要做,又岂会日日盯着子兮。且子兮不喜约束,厌烦被人跟随,风三公子的人又怎能及时发现她出事了呢?”燕景迆似乎有些不悦。
燕景迁顿觉失言,一时讷讷不语,觉气氛尴尬,只好道:“子兮姑娘自幼行走江湖,武艺不凡,定是见过不少风浪之人,否则亦不会得如此盛名,想必她定不会有碍。”
“嗯。”燕景迆轻应一声,复低头看向棋盘。
“五哥如此忧心子兮姑娘,不会真的是……”燕景迁还是有些担忧,如今他们与风翊是合作的关系,若五哥真对子兮姑娘动了什么心思,却是一件麻烦事。
“景迁,”燕景迆突然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燕景迁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子兮虽是一介女流,然其在江湖中的地位不可小觑,若她此番真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而我们却能及时出手相救,以子兮之为人定会铭记在心,待得他日,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回报亦说不定。”
燕景迁尴尬地笑笑,然心中却并未真的放下。若只是因为风三公子还好。若五哥真倾心于子兮姑娘,以五哥的风华气度又有何担心的?只是还有沐王府的清悦郡主啊,也不知这位从未谋面的未来嫂嫂心性如何。
“若有消息,即刻通知我。”燕景迆站起身,似乎想走。
“五哥去哪里?”燕景迁也连忙起身。
“放下父皇派人传来口谕,令我进宫。”燕景迆张开手臂,有侍女过来为他更衣。换了一件藏青色的裳服,显得身姿更为挺拔。
“父皇此时召你入宫,可是有事?”燕景迁跟着他一起出门。
“不知。”燕景迆摇摇头,“太子今日屡触圣颜,想必父皇心情不佳,我们都还是小心些为好。”
“是!”
走至门口,燕景迆眯眼望了望南国方向,这才上了马车。
自古英雄救美最能得美人芳心,然他却不得亲自为之,毕竟孰轻孰重他还是辨得清。
燕国皇宫气势恢宏,宫殿楼宇更是美轮美奂。宫门前两排侍卫威严,衬得这宫城压抑。
燕景迆的马车在宫门外停下,他跳下马车,看了一眼这守卫森严宫门,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又极快地隐匿,以至于无人察觉。
守卫们见来人是颇受皇上宠爱的五皇子,皆躬身行礼。燕景迆面带微笑,轻轻地点点头,在一行人的注目下走进宫门。
他虽身为皇子,亦得皇上恩宠,皇上也曾特许他入宫门可不下车驾,然其依旧恭恭谨谨,从不逾越半步。他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笑脸,然却无人敢小觑他分毫。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至燕帝处理政务的宣德殿,燕景迆长长出了一口气,对迎接他的寺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眼神中竟带有几分洞悉与安抚之意。
整个宣德殿寂静无比,他走至大殿中央,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儿臣参见父皇。”
书案后坐着的人闻声抬头,看着这个行礼动作一丝不苟,他虽身姿挺拔,然一人独站大殿中央,难免显得他力量单薄。可燕帝还是能看出他由内而外不卑不亢的气度,隔了这么久,没有得到他的命令,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站着,然其竟无一丝失态,亦无一丝情绪流露。有时,连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其心性之稳重。
“起来吧!”燕帝终于开口,“怎么此时才来?”未待燕景迆谢恩起身,便听到他的质问。
“儿臣来迟,”他方支起的腿不得不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