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扯了下唇角,勉强算是一笑。
“谢谢。”无论如何,她解了自己的困局,她都应道谢。
“不必!”他淡淡道。
回过头看候在自己身后之人,问:“处理干净了?”
“是,公子。”身后之人是宁聿,他微皱起眉头,“还有一人,似乎不是这里的侍卫。”他打了一个手势,两人架着一个黑乎乎的男子近前。
“你处理吧!”兰彧看也没看一眼,转身往出口走去。
“是!”宁聿应了一声,欲令人把他带下去。
“慢着!”子兮近前,借着光线自习打量那人事不省的男子。
“放了他吧。”子兮突然道。
宁聿转头向兰彧询问,后者轻轻点头。
“找个安全的地方放了他,或者直接送回颖城。”子兮对宁聿道。
她说的明确,宁聿稍感诧异。
“燕国五皇子燕景迆的左膀右臂,这个人情送的容易。”看出他的疑惑,子兮微微一笑。
这种压抑的氛围待的久了,令人感觉不适。子兮也抬脚往外走,刚走了两步,便听到一声响,竟是走在前面的兰彧倒在地上。她心中一惊,快步上前,扶他坐起。见他面色苍白,额头细汗密密,全身不停地发抖,紧咬的牙齿显得脸部僵硬无比。她心里“咯噔”一下,脸白了白,连忙拿起他手腕诊脉。
“公子怎么样?”耳边响起宁聿焦急担忧的声音。
“先带他出去!”子兮闭了闭眼睛,收回的手隐隐发抖,可见其情绪不稳。
夜凉如水,子兮却站在院落里一动不动。似是听这萧瑟的秋风,亦或是赏那高悬的秋月。
“姑娘,公子醒了。”
听到离落的声音,子兮身体瞬间紧绷,缓了片刻,才随着离落一起进屋。
距离出事那夜已有三日之久。
他们出了密室,子兮再次确认了兰彧的情况,喂他服了些药,便决定提前出发。
子兮被困之地其实离清风楼不算很远,想是那些人怕被人发现端倪,遂故意绕了远路。
寒水炎川发作,虽是万分凶险,然他们毕竟杀了一国皇子,现在他们住在凉城的一家客栈里。
她问了离落,并未到兰彧的毒发的日子,可这次为何来势汹汹?当时离落躲躲闪闪的眼神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说:“初入丰城时,公子便觉身体有异,以为是在路上累着了,怕姑娘担心,便闭门不出,将养身体。”
他说:“公子醒来后知晓姑娘的事,心中忧思,费了心神。”
他说:“公子得到宁聿传来的消息,便不顾自己刚休养好的身体,马不停蹄地去救姑娘。”
她还记得宁聿薄责懊悔的神情,如今想起来,心里还颇不是滋味。
“嘘……”看见两人进来,一直守在兰彧身边的宁聿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公子睡着了。”
从离落出去唤她,到她进来,也才不过片刻,他竟又昏睡了过去。离落心下一紧,急切地走至床边。
子兮走过去,拿过他手腕,再次号脉。
“如何?”另外两人紧张地问。
“已无大碍。”子兮嘴角微弯,一直紧绷的脸部线条缓缓柔和下来。
宁聿和离落也大松了一口气,放松的肩膀显示两人的心情。喜悦的两人并未注意轻轻走出去的子兮。
她来到房顶,也不顾房瓦轻凉,轻轻躺了上去。这些年养成的习惯,每当心情不好时,她便坐在这房顶看月亮。有时天Yin无月,她便盯着那时聚时散的Yin云,那般变化莫测,却不比人心难以捉摸。
“姐姐。”身旁有人学着她的样子躺了下来,只是眼睛却没看月亮,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你说等他醒来我要不要道歉呢?”子兮轻声呢喃,像是问他,更像是问自己。
“承儿向兰公子道歉。”云承抿抿双唇,也转头看起月亮来。
“承儿为何要道歉?”他的回答令子兮不解。
他耷拉下眼皮,感觉到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脸上,吐出一口浊气,与子兮讲了他在清风楼嘲讽兰彧之事。
“承儿无需自责!”子兮揉揉他的脑袋,宽慰道,“你也是担心姐姐。”她微微一笑,有些欣慰,“承儿知道自己的错处且能勇于承认,姐姐很欢喜。”
☆、子兮生疑
得到了子兮的夸赞,云承很高兴。然子兮却沉默下来,方才他还敢与她说话,然现在却知自己最好也同她一样沉默。
在丰城时,离落说过兰彧深感疲乏,然她却牵挂着绑徒之事,并未放在心上。寒水炎川虽说每隔半年发作一次,可也会受外界因素影响。
因身中寒水炎川之人,极怕冷又怕热。且其发作一次,便凶险一次。是以,她才决定走山路,就是为了减少寒水炎川的发作次数,只是忽略了过度劳累对其亦会有所影响。若不是她的疏忽,没有插手那事,他这次便不会发作吧,更不会毫无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