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稀罕!”他想也不想便回答。
“容泽!”她厉声喝止,“想好了再回话!”
在她严肃冷漠的目光下,容泽的火气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他从未见过她发火,竟是让人从头到脚都是寒意。
“你经营好红楼。”子兮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虽然她在容泽面前只是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小孩子,她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别的无需担心。”
“你能帮我?”他眼里的希冀不容忽视。
“我何时对你撒过谎?”子兮斜睨他一眼。
容泽毫不介意她这一眼的鄙夷,更欣喜于她这一句话背后的承诺,傻傻地笑起来,却还记得再强调一次:“你要说话算数!”
“嗯。”子兮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似乎他说了一句废话。“若待你及冠之后,仍不忘初心的话,我便兑现承诺。”在子兮眼里,十四岁的他不过一个孩子,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谁又能保证他不是脑子一热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自然听出这话中的质疑,有些恼怒。
“无他。”子兮淡淡道。情之一字,最为淡薄。
“哼!”容泽听出她的敷衍,却只能轻哼一下以示不满,却不敢造次,毕竟这件事还要她的帮忙。
“不过!”子兮话锋一转,表情有些许严肃,“必须要长离心甘情愿,否则,一切面谈。”
“这我自然知晓!”容泽道,脸上满是自信,“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的。”
“我只保证为助你二人扫清障碍,日后相处如何,皆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再插手。”她说这话时,神情无比冷漠,“无论是你负了她,还是她另有所爱。”
“嗯。”容泽也只是在她刚说出这番话时,有稍微的惊讶之色,随即竟是了然,想想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丝毫不奇怪。
他知道,她这人看似热心肠,实则淡漠无情,她所做的一切,皆是她认为应做之事,能管他这事,已出乎他意料。
后来她问,为何他会心悦于长离,他说,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如她那般坚韧,即使是子兮,也比之不及。是了,他们因任务有了交集,似乎那次长离还受了伤。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看似邪魅狂狷的容泽竟会倾心长离,委实失策!
“她受伤后,我不顾她的反对,带她回容府养伤。”容泽似乎陷入了回忆,眼神迷离,“不知为何,我竟拿出亲手酿的酒,与她把酒言欢。”他低低笑了一声,“然我竟不知,她酒量如此之前,只一小杯,”他拿小拇指比了一节,“只那一小杯,便醉了……醉倒在我怀里。”那一刻,他似乎听到“叮”的落地声,接着,是他狂乱的心跳。
“她明明不会喝酒,”他又低声呢喃,“却没拒绝我,她似乎总是沉默着……”
☆、辞别容府
自从这杏花酿有了名字,子兮想要喝到,便比之以前困难了许多,因为容泽常说:“这是为我家长离酿的!”
“呵!”子兮嘲笑他,“难道留着成亲时候用吗?”
“是!”没想到他竟毫不犹豫地这般回答。
“额……”子兮像看白痴一样地看他,“你又不是不知道长离不会喝酒。”
“是哦!”容泽有些为难了,苦恼了许久,忽然道:“有了!”
子兮有些莫名其妙。
“我再专门为她酿些薄酒,以免到时喝交杯酒时,她一杯倒。”
大哥,你想的可真长远,人家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呢!子兮有些无语。
她这些回忆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神游中的子兮听得有人道:“离落,扶我回去!”
子兮这才回过神来,却见兰彧神情淡漠地站了起来。子兮微微垂眸,无声地笑了笑。其实容泽说的不对,她不是冷情,她不是淡漠,只是害怕,若是不曾得到,便不会有失去,若是不曾奢望,便不会有失望,若是不曾轻付,便不会有悔恨……
“你怎么了?”容泽注意到她的失神。
“无事。”她摇头,“菜也吃了,酒也喝了,目的也已达到了,是不是该走了?”她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容泽顿时语塞。
“我知你是为了我好。”子兮低低地一声叹息,“我不会有事的,我与他只是医者与病患的关系,他好之日,便是分道扬镳之时。”她语气很淡,听不出有任何勉强与遗憾。她这话是说给他听,亦似自己说给自己听。他放心之余,又有些隐隐的担心。
“公子!”与此同时,内室传来离落的一声惊呼,声音急切又惊慌。
子兮心下一惊,连忙进去,却发现兰彧握紧床沿的手正嘀嘀嗒嗒地滴着血,她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还好还好,不是毒发。殊不知容泽看着她迅速消失的背影,眼中担忧更甚。
她放缓了步子,走至兰彧身边停下,看着他的手,微微蹙了眉,离落已在为他擦拭手掌。注意到床沿掉落的木屑,子兮道:“去端清水来。”
离落不敢耽搁,立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