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翊不疾不徐地踱步进屋,在燕景迆对面坐下。
“公子这般行事,是否欠本殿一个解释?”他打量着面前这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眼神却不怎么和善。
风翊先一怔,复低低一笑,“殿下竟是不信在下么?”
燕景迆微微眯眼,只等着他的回复。
见状,风翊敛了笑,低低道:“在下皆是为了殿下考虑啊!”
“哼!”燕景迆冷笑,手中的书信一把甩在桌上,“这便是公子所谓为了本殿着想?”
“命人监视老五的一举一动,朕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那般受百姓爱戴!”风翊轻声读出那蝇头小字,竟是有人给燕景迆传来的燕帝的暗令。
“在本殿被万民称颂之时,父皇却被谣传惹怒于天,你教本殿如何自处?”燕景迆语气不善,虽然之前他对他十分看重,然他却不会忘记自己是一国皇子,此刻,该有的威严确实是实打实的。
“殿下勿恼。”风翊并未被他的威严所慑,神色平静,“殿下此番赈灾获得了百姓赞誉,这为以后积累了不少资本。正所谓,民乃国之根本,殿下人心向背,又何惧之?”
“现下父皇大权在握,又正值壮年,公子说这些委实过早了些。”燕景迆不为所动,他向来便被父皇忌惮,如今又出了这事,难免父皇不会多想。
“听闻太子仍被幽禁在东宫。”默了片刻,风翊忽然道。
“何意?”燕景迆紧紧盯着他,他却只是微微一笑,极为平淡道:“这幽禁的时日委实长了些,怕是三皇子早已按捺不住了吧。”
燕景迆眼中有微光闪过,极快,却还是没能逃过风翊的眼睛,他微微一笑,暗道:成了!
不久之后,出乎天下人意料的,燕帝竟下了罪己诏,大抵说他识人不清,盲目宠溺太子,使得太子无道,以天子之名做下许多错事,这才获罪于天。有道是养不教,父之过,燕帝先是表示自己的悲痛,又不得不遵循天意废黜太子……
燕景迆并未完成灾区的所有事务,便被燕帝急急召回了颖城。连番赶路,他尚未来得及换身干净的衣服,便又寺人来宣他入宫。他深知,父皇对他的芥蒂未消,心中也早已想好了对策。好在早在流言传出之时,他便在灾区宣扬了皇恩浩荡。
只是不想,竟在宫门口遇到了三皇子燕景邯,他行了礼,唤了一声:“三哥。”
“五弟辛苦了!”看着燕景迆一身的风尘仆仆,燕景邯笑着拍拍他的肩,似是安抚。
“三哥玩笑了。”燕景迆不动声色地避开,“只是尽心完成父皇的吩咐,岂能称得上辛苦?”
“呵呵!”燕景邯皮笑rou不笑,“五弟惯会为父皇分忧的。”其中讥讽尽显。
“此乃为人臣为人子的本分。”燕景迆不卑不亢,又拱了拱手,道:“臣弟还要去拜见父皇,他日再向三哥讨教。”说完不等他反应,便先一步跨进了宫门。
看着他急切中又显自若的背影,燕景邯轻声哼了哼!他自来便不喜他这五弟,分明他们二人生母位分相同,自己又早他一年出生,应是比他尊贵,然他却处处表现的超凡脱俗,似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最嫌恶的便是他这身傲气!
那日,燕景迆同燕帝说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是在宣德殿外侍候的宫人传出的消息说,五皇子甫进殿,皇上发了很大的火气,后来不知五皇子说了什么,燕帝竟平静下来,只是声音太小,外面的人听不到。到最后,皇上竟下旨赏赐了五皇子许多物件,以表彰他赈灾有功。
如此以来,等着看好戏的三皇子怒火中烧。
他不得不把怒火发在府中的幕僚身上,尤其是那个给他出主意的这个幕僚,他平日最仰仗的幕僚。
“殿下息怒!”幕僚诚惶诚恐地跪下请罪,“是臣考虑不周,未曾想到五皇子竟如此巧言善辩。”
“哼!”燕景邯冷笑,“老五惯会装模作样,你难道不知吗?”
“是臣疏忽!”那幕僚也不反驳,只一个劲儿地请罪,“然依臣之见,皇上此次虽未向五皇子发难,可想必他心里早已埋下一根刺,只要日后有机会,若能利用得当,必能给五皇子一记重击。”
听了这段话,燕景邯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眼中Jing光毕露,“攻心么?”
“殿下英明!”幕僚随即附和,“我们只需要在皇上心里埋下这颗怀疑的种子,再适时地施肥浇水,想必它定会疯长。”
“呵呵!”燕景邯表情Yin狠,他仿佛看到了燕景迆横尸的下场。
燕帝对他早已忌惮,燕景迆又怎会想不到呢?
他回府之时,燕景迁早已等了许久,待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回来,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五哥一路辛苦。”他道。他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燕景迆微微笑了笑,只是面容疲惫,笑容也显得几分苍白。
燕景迁心下戚戚,低声道:“平安便好。”
“京中一切可好?”燕景迆知他心中所想,不想他过多伤感,遂问起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