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如忌器,不可不除。」在帝王眼中,只要天下太平,猛将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没有一个帝王会心慈手软。对他们来说,所谓的心慈手软就是在斩草除根、一网打尽后,假惺惺流下的那几滴眼泪。
周和帝和朝堂上的文官们倒是没有想过先下手为强,派人半路截杀呼韩邪等人的念头。又或者他们想过,但古语云: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能碍于脸皮之故,是以没有人提出这个建议。
垂下眼帘,冯子芝又是一脸安守本份的模样,任谁都想不到他心中曾经有过多大逆不道的想法。
待得下朝百官尽散之后,周和帝就派人悄悄地传了户部、兵部、工部尚书和一众手握重兵的将军进宫。
要议定和哪国开战、怎样开战,其实很少会直接拿到朝会上去商议的。朝会上人多口杂,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手我大周朝要来攻打你了,你要早作准备吗!?尤其是朝堂上总会有几个被收买的官员,就算没有那也很容易走漏风声。
尽管这种国之大事早晚都要下令,而且大军一但开拔就瞒不住了。只是,如果让对手提前反应准备,还不如能瞒多久瞒多久,说不定还能打个措手不及呢!
因此,通常等到在朝会上下令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兵粮准备得差不多,一声令下便可大军开拔的那种。各地兵力调配、粮草筹备、准备军械马匹、制定战略和决定负责领兵的人选,还有如何安抚其余周边的邻国外交等,这些都是必须要在正式开战之前,由皇上召集重臣心腹,在私下里展开完成的。
「户部尚书吴存德何在?」
吴存德出班答道:「臣在。」
周和帝询问:「吴卿,如今国库中钱粮情况如何?」足不足够支撑与匈奴大战?
「回皇上的话,托皇上鸿福,近年来我大周朝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如今单是京城的府库中便有米五十万石、稻谷一百万石、杂粮一百一十万石。若是急需的话,还可以从天津、大同二府急调共米八十万石、稻谷一百八十万石、杂粮二百三十万石。」吴存德说话很是恭敬及小心谨慎,要知道他妻子是太上皇的嫡女、已故孝昭太子的亲姐瑞芳公主,若是当今皇上看他不顺眼,要收拾他都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保证不会有人替他出头。
周和帝又问道:「这些粮食足够军队几时所需?」
吴存德答道:「京城府库可供四十万将士四月之用;而天津、大同二府中存粮四十万将士七月之用。」
此时,经历过无数次的战争前准备的贺齐站出来说道:「臣启禀皇上,将士们在战时所需的粮食乃平时的倍之,理应多备粮草之物,如此方可不使粮草接济不上而至功亏一篑。」他刚说完,李敛等人也出列赞成。
于是,周和帝从善如流的说:「既然如此,吴卿可多购买粮草之物,并命各州府务必加大粮草储量,以备不时之需。」
「臣领命。」吴存德在旁躬身称诺。
周和帝又说道:「兵部尚书蒋严何在?」
蒋严出班答道:「臣在。」
周和帝说道:「蒋卿,一但与匈奴开战,则你兵部责任重大,不仅粮草、军需物资要及时送到,兵员调整,记功行赏、死伤抚恤等事也要一并做好。你当小心谨慎,不可有一丝懈怠。否则误了战事朕可不会轻恕!」
蒋严正色答道:「臣遵旨,臣定不敢有丝毫懈怠。」
周和帝满意的点点头。
他又向工部尚书交代好兵器、军械铸造的事宜后,总算能够开始正题,制订军略了。
周和帝很有自知之明,他自知不Jing武略,是以决定如往日般由武将们自己决定怎样打,他负责最后盖棺定论。
这次商议攻打匈奴的准备,是以殿内以武将居多,贺齐、李敛、高岑、牛继宗、冉封、林寒、李明珠、贺诚、贺信、高克恭等,黑压压的一大片。
贺齐率先表示他这次负责留守边关,不会领兵出击。而高岑都表示自己擅长于水战,但对北方匈奴知之甚少,所以还是负责坐镇南边吧!
两位资格最老的大佬都表示把浪的机会交给年轻人了,一众年轻人为了争出战的名额都快打起上来似的。
他们杀气腾腾的请战声此起彼伏,掺杂着牛继宗和冉封骂骂咧咧的粗话,以及与众将的对骂声,热闹得跟煮一锅粥似的。
旁边的兵部尚书蒋严黑脸,对着这群名义上由自己管辖的「下属」,很想直斥他们在御前喧哗,乃大不敬之罪。尤其是牛继宗和冉封两个竟敢说些粗言秽语,简直有辱圣听。但见得周和帝不以为意,反倒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只得作罢。
他这位兵部尚书和这群手握重兵的将军们向来都不是同一条线的。都说文武相轻,如果有机会的话,兵部的文官绝对是怼武将怼得最不遗余力的一群文官。
双方之间的恩恩怨怨简直是罄竹难书!
兵部觉得这群大老粗不听调令,目中无人,言语粗鄙,有辱欺文,动不动就出手打人,羞辱他们这些清贵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