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出去可就收不回来了!
这时才深深懊悔,以前仗着手中的鸣凤剑,一丈距离之内无人能挡,无坚不摧,平日里就没有用心跟着大掌柜练枪法。到了这两军对垒的关键时刻,自己竟然成了一枚废物,连一般的伙计都不如!
扭头看向大掌柜,却见掌柜的面无表情,似乎丝毫没有听到山下的喊话,这时只从身边一个伙计手里,抄手夺过了一杆长枪,架在身前。额头微微下沉,下巴贴上润泽的木质枪托,两眼眯起,目光沉静,眸色如同天边流淌而过的两道琥珀霞光。
“砰!”
枪口火星一爆,山下八百米开外的那名小队长,嘴巴仍然咧开嚎叫的弧度,脑瓢子却猛地向后抽动,像是突然被人拽住了头发,扯住了头颅。
枪子儿射穿人体,都是入口细致,骇人的伤处在背后。
那人的后脑勺瞬间爆成了一团血雾,人rou臊子飞舞,比海碗还大一圈儿的头颅,顷刻间就只剩下一张僵硬如面具的脸。脑门穿了一枚血孔,两只眼球在毙命的一刹那,还在拼命地往自己脑顶聚焦,仿佛是要看清楚将自己送上黄泉路的那一颗枪子儿,是怎么打穿了自己的头颅!
在周围惊恐的目光中,一挂无头的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人堆里!
33、辟险径乱军搏命
第三十三回. 辟险径乱军搏命
镇三关一枪利索地爆掉了喊话小队长的头颅。
敌军的喽罗们个个大眼瞪小眼,惊得犹豫不前,似乎被眼前悍匪的枪法吓住,端枪的手颤抖着,更想扔掉枪杆,先护住各自的脑瓢。
这时像是又听到身后传来的某种喊话和口令,被迫哆哆嗦嗦地重新提起手中的枪,一坨一坨,一队一队,继续向山梁的方向进发。
这些人穿着黄不啦叽的一身皮,远远望去,漫山遍野,如同一滩一摊鸡屎遍布在山腰上,将一座原本开阔苍郁的野马青山,染得像是泼洒了鸡屎的一件破布衣裳!
息栈看得揪心和难受,在这野马山上住了数月,已经将这地方当成是自己的家园,无法忍受被外人如此糟践。正合计如何是好,这时只听得山脚一声暴烈的轰鸣,一团黑烟腾起。
身边的伙计大吼:“卧倒!快卧倒!”
息栈条件反射一般迅速将头埋进土坷,身下的山坡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大地震颤跳跃,撞击着他的面门。漫天扬起土雾,土星儿填进了嘴巴和鼻孔,简直喘不过气来!
这时才听得那伙计狂咳嗽了一阵,骂道:“他nainai的,这帮狗娘养的,把个小炮给搬来了,欺负俺们手里没炮啊!”
息栈在被轰得乱七八糟的一群人中,焦急搜索大掌柜的身影。一坨一坨被土雾掩埋的人丛中,探出一张遍是黄土和斑斑血迹的脸,深刻的眼眶中,两道炙热的目光瞬间罩住了息栈探寻的眼眸。
未等到少年开口,镇三关大怒:“你怎么还在这儿蹲着?回去,到后山待着去!”
息栈用袖口使劲抹了抹土沫,急切地喊:“你怎样了?你伤着了么?”
说着起身猫腰向男人蹿过去,还没跑出两步,脚下的山坡突然疯狂抖动起来,脚腕一个趔趄,没站稳,跌趴在土坑里。
隆隆的一阵山崩巨响,寨门口左手边儿的那座碉堡,被小钢炮轰掉了盖子!
顷刻间碉楼坍塌掉小半边,砖瓦和石块崩裂飞袭,半空中遥遥传来几声惨叫,被炸飞的几截身子,与破碎的石块一起跌落……
息栈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面庞失色:这是什么神兵天将,比他手中的鸣凤剑厉害十倍百倍,可以将砖石砌成的碉楼瞬间削短了一截?
正恍惚间,人丛中传来男人一声雷霆暴怒的吼叫:“息栈,老子让你滚回去!!!”
息栈这时双眉紧锁,细目凛然,深深看了大掌柜一眼,似有千言万语想说。
这绺子,这山寨,你辛辛苦苦经营了十年,难道要被山脚下那一头“火龙”夷为平地,被蝗虫军毁于一旦么?
少年抓住身边儿一个被炮声震得有些发昏的伙计,急切地问道:“山脚下那个能喷火的铁家伙,怎的能将它制服?”
伙计哼道:“那是一门小炮,要是有个地雷啥的,给它炸掉……”
“手雷能不能弄躺了它?”
“手雷当然能炸,这帮狗娘养的把炮摆在半山腰往这边儿轰,手雷也扔不到那么远啊!”
息栈看了一眼寨门前摇摇欲垮的碉楼,又看向身下已经被密集的枪子儿打成个蜂窝煤的山坡,咬了咬牙,打了几个滚爬到不远处潘老五的身边儿。
“五爷,有手雷么?”
“娃子要手雷干嘛?距离太远扔不过去,炸到的是咱自己人!”
“你给我一个就是!”
息栈不由分说,从潘老五衣兜里抢走两颗手雷,揣进自己怀里,将剑重新背到身后,扎紧了腰带和裤管,羽箭一般飞速往山梁一侧的缺口奔去。
身后传来女子的一声尖叫:“小剑客,你干什么去?!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