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一天稍早一些的时辰,大掌柜带人进玉门关之时,这外城和内城之间不足百米之距,道路两旁熙熙攘攘,摊贩遍布,一派颇为繁荣的景象。因此当时就连颇为Jing细的息栈也没有注意到,这其实就是个瓮城,可以布为机关。
等到镇三关带队出城之时,集市和那一群摊贩一齐不翼而飞,两道城垣之间空旷如野。人马快速从中通过,等到大掌柜意识到不对味儿已经来不及,前方的外城门突然关闭,身后的内城门轰然落下,将所有人关进了瓮城!
除了意外掉队的息栈!
镇三关的视线只微微往城楼上一扫,即低声骂道:“他nainai的,有埋伏!”
他想到了酒席之中菜里下毒,想到了姓马的可能当堂跟他掀桌子拔枪,想到了散席之后出了门即遭人围攻,却偏偏没想到将要出城的片刻,竟然会误入这样的陷阱。
还是自己过于大意,看见城门已在不远处,便放松了警惕,也是多少被酒宴上马氏兄弟一番四六不靠的招安论麻痹了神经。
马云芳分明比那宋徽宗行事还要狠辣得多!
只见四周巍峨耸立的城墙之上,瞬间架起了一排长枪,黑洞洞的枪管子居高临下,将城内被困的人覆罩在密织如网的射程视野之内。
两支马队迅捷地围拢到自家大柜四周。野马山的众伙计都暗自面露惊惶之色,但是惊而不乱,各自握紧手中的枪,看向大掌柜。
镇三关的锐利视线迅速扫到了内城城楼的射孔之上,竟然架了好几挺机关枪,马云芳果然是要来真的!
大头兵们将长枪架于射孔,大半个头颅和身体皆隐藏在雉堞之后,城内的人要想往上射击,很难杀伤敌人;而敌人居高临下,瓮城之内一片旷野,毫无遮蔽和掩体,那是一扫就扫倒一大片!(1)
黑狍子凑近大掌柜,低声问道:“当家的,咋办?打还是不打?”
镇三关漆眉紧锁,没有应声。
打?怎么打?这形势,只要放枪,就是要被全歼的下场啊!
四下里扫了一眼自己带的这三百来人和三百来匹马,正要寻思可能的出路,视线之内忽然惊觉:息栈呢?
大掌柜猛然回头四面张望,面色Yin霾,低声吼道:“息栈?!……你们谁看见息栈了?”
众伙计面面相觑:“小剑客……他刚才还在呢……”
大掌柜表面不动声色,心里一阵兵荒马乱:这小羊羔怎么关键时刻又找不见人了?跑哪儿去了?
早知一定会遇伏蹈险,今日真不应该带他出来!这娃子要是陷在了城内哪个犄角旮旯,单人独骑中了埋伏,岂不是凶多吉少!
马鬃山那一伙人中,陆胖子气急败坏坐在马上,朝城楼上怒嚎:“他nainai的你个王八羔子!赶紧开城门放老子出去!”
“刀疤彭”和城楼上站的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此时一齐仰天大笑:“哈哈哈哈~~~!陆大膘子,放下枪下马受缚,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姓陆的忌日!”
陆胖子大怒:“贼你妈!马云芳那个狗娘养的东西,竟敢设计害老子!我/Cao/他祖宗十八代!!!姓彭的你个乌gui王八变的,赶紧放老子出去!!!”
陆大膘子把自打娘胎里学会的所有骂人骂街骂娘词汇全部招呼了一遍。四下众人听得一愣一愣,都只怕这胖子把楼上那些大头兵给骂急了,这一交起火来,这帮人的命就全交待在这儿了!
镇三关策马上前几步,朝城楼上的彭团长高声喊道:“马军长既是请俺们几个绺子的人来此赴宴,今儿个又来这么一出,到底啥意思?!”
“哼!你们这一群匪类,也配跟我们军长同桌共席!今儿个就将你们关门打狗,一并歼灭,以后这河西走廊就全是我们马军长的天下,还轮得到你们这些宵小在这儿横行祸乱!”
“马军长他人呢?咋个不见出来说话?”
“哼!我们军长是什么人,怎会出来跟你讲话!马军长等着提你二人的人头送去下酒!镇三关,赶快弃械就死吧!老子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马云芳他要是真想要老子一条命也好说,你开城门把俺这手下的弟兄们放了!”
“呸!放了他们日后再来找我们麻烦?!哼!今日就将你们这群贼寇斩草除根!”
黑狍子一拍大腿,怒道:“他nainai的马云芳这个王八养的!老子大不了今天搭一条命在这儿,跟他们拼了!当家的,打吧!!!”
话音刚落,城楼上突然冒出机关枪的一阵“突突突”嘶鸣,火光迸裂之处,扫出一排硬生生的枪子儿。野马山一拨人中,离内城最近的三个伙计,应声中枪,从马上栽倒在地,遍身穿孔,血染黄土!
生死关头,众人个个面色凝重,这时缓缓抽枪上膛,默不作声地策马聚拢在大掌柜四周,用rou身和马匹护住自家的大柜。
镇三关是万万没有料到,马云芳根本就没打算跟自己面对面交手,而是设下圈套,派来一帮小喽罗就想轻而易举结果自己的性命。
死到没啥了不得,他镇三关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