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顺手将房门关上。
赵姮头很晕,口中也极度干渴,她没叫周扬再给她倒杯水。嘴唇蜕皮,浑身是汗,她睡不着。
周余伟和他父母一起住,往常也都是他到她家过夜,这回是她第一次留宿异性家中,她是成年人,知道这一行为有可能衍生的种种结果。
明天之后他们不会再见了。
赵姮就这样胡思乱想着。
昏昏欲睡时,她听见开门声,她一怔,睡意打散。
脚步声渐近,她闭着眼,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抓着床单。对方小声叫她:“赵姮?”
赵姮依旧睡着。
“赵姮?”对方又唤一遍。
赵姮缓缓呼吸,正待睁开眼,嘴唇上却突然贴来一物,轻轻滑过,干裂的唇得到滋润。
赵姮慢慢睁眼,看到周扬弯着腰,手上拿着她的润唇膏。
客厅灯光洒进卧室,周扬避开她双眼,掩饰着尴尬道:“刚从你包里找出的,你自己擦一擦。”
赵姮将手从被子里伸出,周扬等着她拿。
可方向相反,那双手最后落在他的颈后,一对唇随之贴来。
周扬一顿,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将润唇膏放到床头柜。过了会,对方依旧没有离开。在察觉她嘴唇微动时,他迅速将她后脑勺扣住。
周扬闯入她的牙关,赵姮一下没法呼吸。他压上来时,重量让她一滞。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床被子,一时没法蹭开。
动作都有些急促,周扬尤其,他手劲大,吻她时带着凶狠,赵姮有些疼。
赵姮撩起他的毛衣,周扬的手摸到她后背一层冷汗,他突然停下,最后伏在她身上说:“你酒还没醒。”
“我没醉。”赵姮道。
周扬咬了口她脖子,起来将她被子盖好,低声道:“睡吧,我就睡隔壁。”
他走了出去,卧室门关上,赵姮陷入黑暗中。腊月二十六的月亮终于出现在天空,后半夜才会出现的下玄月,朦朦胧胧的光照出一幅幅人间幻影。
赵姮将毛衣拉下来,翻过身,她把眼闭上。
周扬睡在隔壁小亚房中,他自己纾解两回,后半夜才真正阖眼。他没睡实,一听见动静他就醒了,睁开眼才发现天还没亮透。
他最后听见一道关门声,那声先是有些钝,再是一道稍大的落锁声。大门的门锁缺油,很难一下关上。
周扬下地开门,客厅没人,再看自己卧室,卧室大门敞开,里面也没人。
床上被子掀起一角,他走近,站着看了一会,忽然注意到另一头被子底下压着什么。
他掀开被子,才看到床单上掉落着一张用过的创可贴。
第16章
早晨六点,天还是灰的。风似夹着冰,在人脸上刮出一道道痕,冻到人的骨头里。
赵姮裹紧大衣,站在新兰小区门口等待出租车。这里离她的住处不算远,她要是有闲情逸致,大可以花上四五十分钟走回去,省下那十块钱。
但她走不动了。
出租车到了,她打开门坐进去,关门时不自觉地抬头,最后看一眼这陌生小区。出来时她只是凭感觉走,此刻走过的路线在她脑中只是一条模糊小径。人的忘性应该比记性好,至少她现在已经不记得那间屋的位置。
出租车司机问:“小姐,开不开呀?”
赵姮关上门说:“开吧。”
车上播着晨间电台节目,主持人的声音温柔似水,赵姮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是春的第二天,很多听众朋友们也许不知道,按照历法,今年其实是一个无春年。可那又怎么样,春天还是如约而至了,就像几天前我在路边看到的那棵花骨朵,今早,它已经盛开成一朵小野花。”
“寒霜未散,它也独自盛开了;道是无春年,春天还是苏醒了。各位,昨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收到,春天的礼物?”
那尾音渐渐散去,熟悉的慵懒女调从背景中走出。
赵姮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风吹进一缕,她清醒一丝。她听着这首歌,闭上了双眼。
歌曲结束时,车刚好停下,赵姮捋了下长发,下车后听见主持人说:“刚才那首歌,是为春而写,歌名就叫……”
门关上,出租车走了,赵姮没听见那句话的结尾。
赵姮回到公寓,一开门,就见客厅一片狼藉,杯酒四散,垃圾成灾。
她换好棉拖,捡起鞋子时她顿了顿。翻过鞋底,她看了看花纹形状。她抿了抿唇,抛开杂念,跨过垃圾,进房拿出换洗衣物。走至卫生间一照镜子,她才发现自己头发杂乱,脸白唇干,活似个鬼。
左手手背的细小伤口只余一道淡痕,她昨天贴的创可贴丢了。
赵姮摸着手背,发了会呆,接着去冲热水澡。洗去一身粘腻后刷牙,她舌根突然一阵疼。皱眉吐掉牙膏,她对镜伸出舌头查看,没看见伤。
可刷牙时还是隐隐作痛,她的脸渐渐chao红一片。
赵姮冷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