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火索上嗤啦啦的冒出了火花。
李继安瞪着火花,脸上肌rou已经愤怒到了扭曲的地步,可就是不肯发话!
导火索燃烧很快,转眼间便已烧过了小半。围观的卫士们开始自动后退,而李继安屏住呼吸凝视了火花,嘴角忽然抽搐了一下。
陆雪征手持导火索,稳如雕塑。
两秒钟之后,李继安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喊了一声:“停!”
陆雪征当即捏灭了导火索,又把嘴唇凑到了李继安耳边,轻声说道:“李团长,你是龙,我是蛇,强龙不压地头蛇,谁的命更值钱,你自己心里有数。”
李继安猛然转向前方,对着卫士怒道:“发什么傻?把人抬出去!”
话音落下,陆雪征却是又开了口:“李团长,好事做到底,你也上车送我一程吧!”
李继安恨的肝胆俱裂,听闻此言,也不答话,迈步便向前走。而陆雪征单手勒住他的脖子,随即跟上。
82晚了一步...
陆雪征亲自开车,李继安坐在副驾驶座,身体被皮带绑到了靠背上,不能自由行动;而叶崇义无声无息的躺在后排,暂时还没有什么反应。
汽车驶出公馆大门,后方卫士不能眼看着长官这样被人绑走,也各自上车追了出来——又不敢快追,只能是在后方不远不近的跟着。
李继安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恢复了平静,还能不动声色的冷笑说道:“陆雪征,早知道你存了这个打算,我刚才就应该直接扒光了你!”
陆雪征把汽车开得风驰电掣,面向前方淡淡答道:“晚了。”
李继安眼看他这是要往码头走,心里大概有了计较:“以后还回不回天津了?”
陆雪征一打方向盘做了个急转弯:“不好说。”
李继安扭头盯住了他:“敢回来吗?”
陆雪征加大油门:“不好说。”
在进入码头地界之前,陆雪征的汽车被日军岗哨拦截下来。
陆雪征一脚踩了刹车,顺势弯腰从座位下面摸出一把雪亮短刀。面无表情的靠近李继安,他掩人耳目的把刀尖抵上了对方的肋下。
于是李继安将车窗打开一半,向那日本士兵露出了大半张面孔——他现在似乎是个名扬天下的人物,脸就是他的通行证了。
果然,日本士兵在看清他的容貌之后,当即后退一步,一言不发的向同伴做了个“放行”的手势。
汽车再次发动,浪里鱼一般的滑入夜色之中,霎时便不见了踪影。
李继安一直在研究陆雪征身上的炸弹——凭陆雪征现在的状态,应该无法在刹那间再次点燃导火索;只是拦腰捆住自己的这根皮带讨厌,即使可以强行挣断,也免不了要浪费时间,落了下风。话又说回来,陆雪征既然能在身上暗藏炸弹,那这汽车中的花样岂不是会更多?万一他触动机关,那自己恐怕就逃不了和他同归于尽的命运了!
李继安没有和陆雪征同生共死的打算。这次他一步输、步步输,但也怨不得别人,只能是怪自己糊涂油蒙了心。为今之计,一是保命要紧,二是希望在自己脱身之前,陆雪征不要看到叶崇义的真实面目!
思及至此,他不禁试着想象那真相大白之时,陆雪征会有的反应——费了这么大劲,救回去一个染了吗啡瘾的活鬼!
于是他不由自主的又一次暗暗冷笑了。对于陆雪征,李继安纵算是一时制不住他,也要长久的恶心他!
李继安料想着自己未必会死,故而能够怨气冲天的浮想联翩。而陆雪征这边越是临近港口,心情却越是紧张。待到汽车停在了岸边,他举目四望,就见前方栈桥尽头,正有一艘小火轮静静停泊,除此之外,四周一片空旷,竟是再无旁人!
按照事前商议好的方案,戴国章和李纯应该早已在此等候了——戴国章带着财物钞票,李纯抱着小灰猫!
陆雪征心慌了一下,随即做了个深呼吸镇定情绪。日本士兵会定时乘坐小艇在水面巡视,他须得趁着这个空当尽快启程,否则只要迟误了一分钟,就定然会全军覆没了!
陆雪征把戴国章和李纯抛去了脑后。转身面对了李继安,他要先解决这个大麻烦!
凭着李继安的罪过,死上千次万次都够了,可是码头寂静,不能容他开枪;若是用刀,李继安身手不凡,又定然不会让他轻易下手——他可没有时间在车里和这家伙打持久战。
但是如果把李继安全须全尾的留下来,也许在自己通过栈桥上船之前,就要被他挣脱束缚,上前围攻了!
李家的卫士,可还在后面远远跟着呢!
借着外面路灯灯光,陆雪征低头看了看腕上手表,随即抽出短刀,一刀就捅向了李继安的心口!
这一刀来的突兀之极。李继安果然是有所防备,虽然身躯不得自由,却是猛然抬起右手攥住了刀身。而陆雪征一把握住他这只手,顺势抽出短刀就抹了他的手腕!
刀刃锋利,立时割开皮rou血管,鲜血当即喷涌而出。李继安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