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话!”拐杖用力点地,“你回来怎么能不告诉我!”
“不是不告诉您,只是让晏叔明早再说。”庄祁无奈,把刚翻出来的书籍塞回书架,走向庄劲:“已经很晚了,您先休息吧。我送您回房去。”
“等等。”庄劲是个很执拗的人,他格开庄祁要搀扶他的胳膊,“你刚刚在找什么呢?”
庄祁回答道:“没什么。”
老爷子闻言没有说话,庄祁一瞬间看到了老爷子的犹豫和怀疑。
怀疑什么?庄祁觉得庄劲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像是紧张着什么。
“真的没找什么?”庄劲又问了一遍,这并不像里来雷厉风行的他的性格。
“没有,爷爷。”庄祁扶住庄劲的胳膊,搀着他走出书房:“我送您回房休息。”
或许是“爷爷”两个字打动了庄劲,他顺从地跟着庄祁往外走。拐杖有节奏地点地,庄劲平日里可还相当硬朗,见到许久不见的孙子不由得想装装软弱,拉住庄祁的手,刻意走得慢些。
但嘴上还是不服软,“你这么久不回来,干脆别回来了!”
深谙爷爷脾气的庄祁,感受到庄劲握着他手的力道,不由得微笑:“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哼,那你不还是几年不回来一次?上一次我让你回来,你说你有那什么、什么毕业典礼。呵,你当我不知道?毕业典礼学生才必须得去,你一个教书的,凑什么热闹?”庄劲抱怨的语气像个老小孩。
“那次是真的有事。”庄祁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我这不回来了吗?”
“你这是自己回来的?不是有事才......”庄劲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不对,像是要刻意隐瞒什么一样,立马改了口,“这次准备待几天?”
“明天下午就回去。”
“胡闹!”庄劲大声呵斥道,喷出来一点唾沫星子,他又狠狠地一砸拐杖,“F市那么远,倒腾这么一趟就回去了?合着你让晏习明天在告诉我的,是你来了又回去的消息啊?”
“不是......”
“怎么不是?我看你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庄劲哼哼唧唧,根本不给庄祁说话的机会,“F市再怎么样,也是异乡,庄家才是你家!你至少得待一个礼拜!就这么定了!”
“F市的情况您又不是不清楚,而且当时也是您跟我说F市的事必须我亲自出马......”
庄祁眼看着庄劲的脸色变了变,像吃了苍蝇一样郁闷,“至少四天!”
“不......”
“就这么定了!”庄劲推开庄祁的手,一个箭步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并立刻关上了门。
低叹一声,庄祁知道他是拗不过爷爷的。心思一转,庄祁转身往回走,边走边琢磨庄劲的态度。在庄祁的印象中,庄劲很严厉,甚至称得上是苛刻,但在庄祁离家的这十年里,庄劲老了,态度也就软了,对庄祁依旧严苛,但归根究底,是庄劲太爱他,把对庄冼的爱一同施加到庄祁身上,才会物极必反了那么多年。
道理庄祁都懂,但庄劲方才几番改口的模样,分明是有事瞒着他。庄劲为人刚硬正直,活了近七十多年,依旧学不会撒谎,叫人一眼看出他的掩饰。
但庄劲是想要隐瞒什么呢?庄祁没有再去书房,赶了一天路他也累了,既然要在庄家停留四天,那他就有充分的时间去弄明白自己想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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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舒碧云一说,赵枣儿这才清楚庄祁是真的出院了,只是庄祁走了,F市都像空了一样,又一次从床上瘫着到了十一点,赵枣儿过上了失业人员的颓废生活。
“好运来——带来喜和爱——”铃声响了一阵,赵枣儿才挣扎着从被窝里捞出手机,一看,是陆酩。
“喂?”她连忙接起。
“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陆酩抱怨着,“祁哥走了你就不管我们的饭了吗?”
赵枣儿为庄祁准备一日三餐的时候,有时会顺带捎上林稚秀和陆酩的,庄祁走了,她也忘得一干二净——原来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人啊。
“呃呃呃你们想吃什么?”赵枣儿认真坐起身,下床走出卧室。
“开玩笑的啦嘻嘻嘻,枣儿姐,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怎么了?”
“来一趟烂尾楼吧。”陆酩的声音变得严肃了。
“好。”
挂了电话,赵枣儿飞快刷牙洗漱换衣服,一个小时后便到达了烂尾楼。
烂尾楼外头围了一圈黄色的警戒线,却没有警戒人员,赵枣儿犹豫了一秒,拉高警戒线钻了进去。白天的烂尾楼对她来说是新奇的,夜里鬼影重重的模样在白日里看起来凄凉又破旧,全然没有了夜里好似要吞噬一切的气势。
赵枣儿径直走向防空洞入口所在的地方,地井边站着陆酩,看见她连忙笑着挥了挥手。
“枣儿姐!来来来。”
陆酩领着赵枣儿往地下走,里头有不